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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宜眼巴巴的望着看了一半的书,只好把心思放回饭碗上:“好吧。季书辞,你做饭的水平愈发进步了,这些天的饭菜都没重复过,就连糖醋里脊这么高难度的菜都可以挑战成功了。” 季书辞扒拉着面前的一盘沙拉,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扬起唇角:“好吃吗?” 乔宜两腮鼓鼓:“好吃呀。” 季书辞给她倒牛奶:“好吃就好。魏岱川最近新投资了一家饭店,我叫了一个月的外送服务。” 乔宜顿时觉得嘴里的糖醋里脊不香了,原来这些菜都是饭店大厨做的!最近她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竟然一直没发现,还因为他一直为她洗手作羹汤而心怀愧疚呢! “等我考试完就不需要了,你和魏岱川说一下,把外送服务停了吧。” 乔宜捣着碗里的米饭:“饭店做的菜高油高盐,没有家里做的健康,而且你也吃不惯。” 这些天他自己吃沙拉,却搞来一桌丰盛的考试餐给她吃。 季书辞也好久没有吃过乔宜做的饭菜了,更怀念两个人一起下厨的日子,“好,听你的。” 倒完牛奶,季书辞合上牛奶盒的盖子,放回桌子一侧。 牛奶盒子在冰箱里放久了,表面凝结一层冰霜,遇到室温融化成水珠子,好巧不巧砸在乔宜的专业书上。 季书辞见了,抽了两张纸巾擦干水珠,只是擦了两下,他的手便顿住了。 那本书叫《生物化学》,署名处被水珠晕湿,深色的水痕中有三个字——叶玉琢。 乔宜慌张的拿过书,宝贝道:“你仔细着点。这本书是初版,是我好不容易从导师那里淘来的,仅此一本……” 这本书封面泛黄,出版信息上写的清清楚楚,初次印刷的日期是1996年11月。 这个时间,季书辞比乔宜记得更清楚。 《生物化学》一书,成稿于叶玉琢去海外访学任教之前。她离开一个月后,这本书印刷面世,出版社将一本样书邮寄到了家里。 随书还附了一份函,盛赞这本书为中国生物学夯实了地基,奶奶带着老花镜把这份函一字不落的读了好几遍,笑容里满是搀着心酸的自豪,目光落在年幼的他身上,却化作难解的愁。 彼时他还听不懂这些溢美之词,只是抱着这本书翻了很多遍,虽然不理解里面都写了什么,可他认得署名的那三个字,叶玉琢。 时间久了,他长大了,不再需要那个遥不可及的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睹物思人也失去了意义,这本书被束之高阁,不知道丢到了储物间的哪一个角落。 季书辞从回忆中抽身,看到乔宜十分珍惜那本书的样子,不禁弯了弯唇。 “乔宜,为什么学鸟类生态?” 他状似无意地问。 第56章 乔宜瞪圆了眼望向他, 反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学人工智能?” 这一问,看似没回答,季书辞却感同身受, 读懂了答案。 选择一个专业,从懵懂无知到热爱痴迷,再到一腔热血, 融入其中,想为其肝脑涂地, 想替它开拓前沿,想带它奔向更高更远, 想成就它,同时也在被它成就着。 这感觉太美妙难言, 引得一代又一代的科研者无悔奔赴。 乔宜言笑晏晏:“鸟类生态学是我求学的初心,也是我未来终其一生要走的道路,永远崇敬,不允许任何玷污,总而言之, 是我心中top1重要的东西。” 季书辞眸光微动。 乔宜以为他吃醋了,抱住他的胳膊摇了摇, “你是top2重要。” 季书辞失笑,回抱住她, 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等乔宜回了房间,季书辞站在落地窗前, 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俞宁在那头兴致勃勃的汇报:“老季, 交代我的事就放心吧, 什么时候变得婆婆mama一天打三个电话了?你妈的名讳, 再过三十年在生物学界也好使的很,更何况张部长还是你妈的同门师弟,这个面子肯定卖的……要说你也奇怪,自己打电话不行吗,偏偏费大劲要来张部长的电话,却让我来打,回头乔宜非要报恩以身相许,我怎么办啊……” “你他妈说完了吗?” 季书辞张口就是一句国骂,震住了俞宁的罗里吧嗦,然后言简意赅道:“再给他打个电话,就说这个忙不要他帮了——让他一点力都不许出。” 俞宁反应了很久,觉得季书辞在玩儿他:“不是,你再考虑考虑吧,你知道宇宙的尽头是什么吗?是编制啊!虽然找关系走后门是不光彩了一些,可是乔宜她的条件是完全符合研究所招聘要求的呀,人家研究所也乐得卖这个人情!” 叶玉琢是季书辞生母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亦从未提起,更不曾借用叶玉琢的人脉办过一件事情。 省动物研究院是叶玉琢当年一手创立的,若借她的名讳,乔宜应聘这件事轻而易举可以办到。 他憎恶叶玉琢,多年以来,一直对她避而不谈,不屑沾染。 然而这次,他破了一次例。 俞宁问了好几遍为什么,季书辞敛眸,只一句话:“这件事乔宜若知道了,会不高兴。” 乔宜想进省研究所,一定是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堂堂正正考进去。 如果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动用关系,纵使她考进了研究所,有朝一日知道了内情,也只会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