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都市小说 - 边退婚边恋爱在线阅读 - 第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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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姓甚名谁都没问,等我登门拜访主动求呢,先撩者贱。”

    江熙沉会意地“哦”了一声:“他要你当那个贱人。”

    薛景闲笑了,和他说话太容易了:“可不是。”

    江熙沉歪头看着他:“那你登不登门?”

    薛景闲声音慵懒:“在下这不是在你麾下么?”

    江熙沉似笑非笑:“我可不是天潢贵胄,名不正言不顺。”

    薛景闲“嗯哼”了一声,态度模棱两可。

    江熙沉追问:“你跟他,说不定真能成股肱之臣,不心动么?”

    薛景闲并不答复,他何尝不知道他这是试探,一肚子坏水。

    他忽然弯唇一笑:“心疼钱么?”

    江熙沉疑惑道:“嗯?”

    薛景闲道:“罚了黄金千两,彩头黄金千两。”

    “心疼有什么用,都是该花的钱,没办法——”江熙沉话音戛然而止,抬头看他,似笑非笑,“你想干嘛?”

    薛景闲凑到他耳畔,低声道:“黑不黑幕?”

    “……”江熙沉耳朵微痒,拨开他的手,并不看他,“不黑。”

    薛景闲万分遗憾,似乎是不甘心地又凑近问:“真不黑?”

    “不黑。”

    薛景闲叹道:“那没办法了。”

    江熙沉回头瞥他一眼。

    薛景闲道:“那老子只能认真玩了。”

    江熙沉愕然。

    薛景闲道:“到时候你个小没良心的可别黑幕老子。”

    “你……”

    “等着我。”薛景闲已经松开了他。

    江熙沉望着那个远去的男子,下意识用微凉的手背抵了抵被呼了许久热气微微发热的耳朵,看着他鱼儿回群般的挤进人群,慢慢消失。

    身侧有人咳嗽,江熙沉才回过神。

    老板娘隐晦地往那边瞥了眼,欲言又止道:“……公子?他……?”

    江熙沉淡道:“……哦,一个大客户。”

    老板娘恍然,凑过来低声道:“公子为了谈成生意,假意色诱他?”

    江熙沉满眼难以置信:“……我眼里除了生意没别的了么?”

    老板娘欲言又止。

    若是旁人家的公子姑娘,那她还有些正常些的答案,可这是他们家冷面无情、见钱哪儿都开的主子。

    江熙沉忽得想起什么,轻声道:“薛景闲呢?”

    老板娘踮起脚尖在各船上望了望,但人实在是太多了,她道:“不知道,总也不会溜了。”

    正说着,隔壁一条船已经传来了震天的呼声,岸上百姓也尖叫不已。

    江熙沉望去,两个身姿曼妙的楼里姑娘拉着一尘不染的长绢布,绢布竖着,因为质地轻薄,迎风微微鼓动。

    那个流氓将墨泼在其上,墨迹溅开,他就着未干的往下流淌的墨,执着毛笔,笔走游蛇。

    江熙沉以为他是写书法,看了一会儿,绢布上却出现了个人影。

    那人又拖拽几笔,便丢下了毛笔,姑娘将绢布竖起让人看,岸上一阵惊呼。

    那画的的确是个人。

    掺了净水的墨简单勾勒,那人却没有水墨画的寡淡,人是纤瘦清冷的,因为笔锋走势快,恣意潇洒,那人清雅气韵独具之间,又多了几分快意,能让人感觉到微微的锋利感,他的确是不好接近的,却不是高傲孤僻的,是任性独立的,性子的确是稍向内的,却不是被动的。

    大殷画作重写意不重写实,画师追求极致简单而意无穷的境界都快到病态畸形的地步了,能删则删,能留白就留白,导致许多画作为简单而简单、令人云里雾里深感莫名奇妙。

    这画却不同。

    画上人的脸朦胧得很,叫人难以分辨,可气质却是独一份的,清晰拔群,复杂又矛盾,让人心中下意识就生出了探究欲。

    这画绝不会叫人云里雾里,那就是一个人,而不是一类人。

    一个独一无二的人。

    朦胧潦草,又确定无疑。

    留白只是一种画法,要呈现的东西却笃定,这画有魂。

    那副画立起来的瞬间,老板娘蓦地看向了江熙沉,刚踏上来的管家,也满眼愕然,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家少爷。

    第26章 观棋如观人

    明明画得这样潦草,依旧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江熙沉面沉如水。

    隔着一条船,那个男子画完后,其他通画艺的公子都沉默了。

    评委眼里皆是惊艳叹服,一人忙出列,恭敬作揖:“公子画工天成,不输当年姚首辅,在下望尘莫及。”

    这个评价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姚首辅是何人?

    姚首辅二十余年前权倾朝野,他不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也是无数春闺女子的梦中人。

    样貌风流,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进可出谋划策,坐观天下,退可笑谈风月,书画传世。

    他如今虽已年过花甲,在岷州养老,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京中这一辈人依然没忘记他当年的风姿。

    评委居然拿他和姚首辅做比。

    忽听人提起老骗子,薛景闲无声一笑。

    离京也有些日子了,不知老骗子身子可康健,倒是有些想他了。

    一人富家公子模样的人对着画仔细看了再三,原本有些倨傲的姿态谦恭下来:“在下误入歧途,一味追求技巧,追求极致简单,却不是为何要简单,抛了内容,空有其表,全然无物,沾沾自喜,在下是拙人,难怪远远无法赶及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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