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都市小说 - 闹喜在线阅读 - 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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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如此,她做不到体谅她。

    许湘眉想,最好别让谢柏宁看见温佩,他承受不来的。

    只是,为什么右眼皮越跳越厉害?

    ☆、第6章

    许湘眉哭到哭不出来了,怏怏的趴在方向盘上,心头一片混乱。

    夜深人静的晚上最容易勾起往事,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在脑子里盘旋着,思绪一下子回到两年前。

    七月份。

    温佩落葬那日,天气很好,碧天白云,日丽风和。

    墓碑前面的空地,黑压压的一片人,个个胸前都缀着一朵白花,面色哀痛。许湘眉站在中间,这些天她不知哭过多少轮,眼睛肿着,鼻头擤红。

    人群最前面,立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躯,她只看得清男人的侧脸,线条紧绷着,肃穆沉重,阳光铺洒在他身上,却仍旧和凛冬一样的冷。

    许湘眉瞧着这副样子的谢柏宁,心脏绞紧,痛得更加厉害了。

    她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见他在落葬师的指导下,暖xue、撒福荫土、放置骨灰盒、铺金盖银……直到祭供仪式,他都一样一样的做,近乎麻木。

    旁人虽看不出端倪,许湘眉却知道,谢柏宁硬撑着,他的状态十分不好。

    随后便是落葬尾声,参加祭奠仪式的亲属和亲朋好友肃立默哀,对着墓碑三鞠躬,每鞠一次,她都产生一种用尽毕生气力的感觉。

    等到最后直起身子,她看见谢柏宁打了一个踉跄,然后直直往后倒下。她的心跟着提到嗓子眼,幸好谢柏衡跨过去接住了他。

    许湘眉记不得那天是怎么散的场,她只觉得谢柏宁很可怜,爱人离世的打击肯定痛彻心扉。天知道,她多想给他一个拥抱,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

    却是没资格。

    再次见到谢柏宁在二十天后,她在屏锦镇拜访一位古陶师傅,同时采掘当地素有“泥精”之称的陶土。

    许湘眉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镇上遇见谢柏宁。彼时的谢柏宁,情绪低落,意志消沉,失魂落魄,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岂是一个憔悴能形容得了的。

    因为他,她留了下来,原定三天的行程,变成了三个月。

    于许湘眉而言,这是最漫长的三个月,仿佛大半辈子;又是最短暂的三个月,稍纵即逝,抓都抓不住。

    不过她已经很庆幸了,上苍能够赐予这机会,让她陪伴他度过最难熬的阶段。她带他走遍屏锦镇风景优美的地方,教他烧制陶器,纾解他的心结,一点一点把他拉出了抑郁的泥沼。

    之后回到A市,不知是什么原因,谢柏宁竟然将屏锦镇发生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再去找他时,这人已恢复成清风霁月的姿态,温和有礼,暗藏疏离。

    许湘眉询问医生,得到的答案是选择性失忆。

    她难过极了,生着一股闷气,许培主张与谢柏衡联姻时,脑子一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冷静下来过后再想反悔,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至于临头悔婚,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被谢柏宁选择性忘记后,她一个人跑去法国散心。大概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她点儿背,在异国街头撞见了如胶似漆的温佩与温长廷两个人。

    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惊恐万状,五雷轰顶,难以置信,懵圈了。

    原来温佩没死,她却也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原来这一切都早有预谋,她想着,谢柏宁白难过了,他真傻!

    许湘眉亲眼见证了谢柏宁的痛苦,亲自为他缝上伤口,这个男人对温佩的爱有多么深刻,她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呢?

    他深爱的女人却背叛了他,一出偷天换日的戏码,跟着别的男人私奔了。

    呵。

    真是讽刺。

    温长廷说:“为了谢柏宁好,你大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对,为了他好,她缄口不言,只愿谢柏宁永远都不要知道这回事。

    现在这两人回来了,许湘眉不确定,还能不能相安无事。

    毕竟这世上有两个可怕的说法,一个是墨菲定律,还有一个是纸包不住火。

    在车里干坐了一夜,天亮起来了,许湘眉才往回开。原本打算去A大办理入职手续,这会儿已然不妥,她打电话另约了时间。

    到家,进门。许培和黎九骆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两人不知谈到了什么话题,满脸挂着愉快的笑容。

    黎九骆先见到她,“湘眉,回来……”话还没说完,面上的笑敛去,“你怎么了?”

    许培看过来,蹙眉,“昨晚上去哪里了?怎么这副样子?”

    她眼睛肿着,底下一圈乌黑,脸色寡淡。

    许湘眉没有心情,“熬了个通宵,你们接着聊,我去补觉了。”她说完径直上楼,也不管他们的疑惑。

    该来的终归要来,担心也没用,许湘眉懒得再去焦虑。往被窝里一钻,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天都快黑了,屋里暗沉沉的,睁开眼只看见床边伏着一道身影。

    她摁了下灯掣,光线瞬间填充满室内。

    黎九骆抬眼,笑眯眯的,“睡足了?”

    “嗯。”许湘眉坐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给你拿礼物来,但你好像做噩梦了,一边哭一边叫,我只好守着。”

    “噩梦?说什么梦话没有?”

    他点头,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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