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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斯麒状似无意地问了问司沛南和霍斯尉是在哪儿认识的,眼睛却注视着后座司沛南的神色。司沛南刚张了张口,就被霍斯尉挡了回去:“B市。” 谌斯麒眉头一蹙,霍斯尉好整以暇地靠在靠枕上,从容不迫地从后视镜与他对视,警告意味深长。谌斯麒撇开了眼,挑了几个不咸不淡的问题问了问。 原来司沛南是伦敦过来的,22岁,大学刚毕业。其他的谌斯麒也没有多问了,最初见到他的时候还觉得在哪里见过,现在一问倒没什么必要怀疑了,应该是没见过,他这辈子还没踏出过国门。 谌斯麒轻笑一声,司沛南不知道这人怎么情绪也跟霍斯尉如出一辙,眉间萦绕的戾气比霍斯尉更甚几分。 司沛南没心思去思索这些,从包里随手抽了一本书,去机场的路得好几个小时,他不晕车也不困,正好用来打发时间,偶尔听听霍斯尉与谌斯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天。 谌斯麒送佛送到西,把他们送到了机场门口,连行李都给他们拎了下来。霍斯尉靠着水泥柱子揶揄他笑道:“没想到你谌斯麒还有一天给我霍斯尉心甘情愿的拎行李。” 谌斯麒回过头狠狠给了他一记眼刀,目光一斜看见司沛南拿着刚刚看的那本书安静地牵着霍斯尉的手。书的封面上的名字他一扫而过,是《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 谌斯麒眯着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霍斯尉看着谌斯麒不对劲眉梢微跳了一下:“嗯?” 谌斯麒摆了摆手,又看了那本书一眼,“好好在一起。” 不是打趣也不是讽刺,霍斯尉微微站直了几分,向他敬了个礼。 谌斯麒笑了,司沛南愣是没看懂这一来一回,冲谌斯麒摆了摆手,算是告别。 登了机,霍斯尉俯身给司沛南放行李的时候才看到这本书,一切了然。 “谌斯麒明恋的那姑娘,有一年给他送生日礼物的时候送的这本书。”霍斯尉用手叩了叩端放在司沛南面前的那本书。 “明恋?”司沛南对霍斯尉的用词又一次表示惊讶。 霍斯尉“嗯。”了一声,拉过司沛南的一只手在手里揉了揉,低着头让人看不太清他的神色:“他喜欢那姑娘我们这儿人尽皆知,就他自己个儿以为瞒的挺好。” 司沛南看着窗外,目光悠远,想将自己也代入霍斯尉的年少岁月,他语气又缓又慢:“然后呢?” “然后就在一起了。” “啊?”司沛南原以为是个悲伤的故事,他情绪还没转换过来又听见霍斯尉接了一句:“又分开了。” 霍斯尉似是感叹又似遗憾:“姑娘太野太犟,谌斯麒的德行也是炮仗,俩火药桶能好好在一起吗?”说完他笑了笑,扶了扶额。 “能。”司沛南突然间接了话。 这下换霍斯尉诧异了,司沛南收回了目光,与霍斯尉对视:“只要他们其中一个还没放下这事,这事就没完。” 司沛南的意思霍斯尉连琢磨都不用琢磨就明白了,将司沛南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就你最通透。” 司沛南不说话,在霍斯尉手心轻轻掐了他一把。 霍斯尉哼笑一声,看着司沛南窝里横的样子只能放纵。 霍老爷子的八十寿宴订在大年初五,现在从长白真正落地到了未津湖别墅,已经是大年初二。而一系列繁琐的事宜还需要霍斯尉回A市后处理,邵景轩让他回去的那一通电话只能说是打得正正儿好。 初二落地,初三回A市,初四会客,初五寿宴。 霍斯尉私心是想带司沛南过去的,司沛南婉拒了。霍斯尉脸上情绪阴晴不定,司沛南知道他肯定又生气了,干脆倒了两杯热水,一人一杯,面对面坐着,把这件事敞开了谈了一谈。 从霍正军对他们的态度,再到霍老爷子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但他父亲身边的人,多多少少也是有知道这个事的,万一司沛南出现了,身边妄加揣测的人把一些捕风捉影的事传了出去,大抵霍老爷子的寿诞心情不会好。 霍家,或者说除了霍斯尉以外,身份都是别的人时时刻刻盯着的,其中利害关系霍斯尉不用司沛南说都明了。 司沛南劝的口干舌燥,端起纳凉的水一饮而尽。霍斯尉看着司沛南若有所思,没想到司沛南对局势的判断如抽丝剥茧一样,辨析得清晰明了,而霍斯尉提家里的事不过尔尔。 只是想到司沛南每天关注实事,新闻场场不落的态度与自律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但相处了这么久霍斯尉对于司沛南的过往从不主动探问,这一次却也没忍住问他:“你大学念的什么?” 白瓷杯沿划过司沛南的下唇,上面的凉意让他陡然清醒,看着霍斯尉疑惑的眼睛镇定地稳了稳心神:“法律。” 霍斯尉突然间想起,司沛南并没有对他有所隐瞒,之前刚住进来的时候也对他说过,念的是法律。想起他之前一直是在国外,与国内大抵也没什么牵扯,如果真有什么的话,他也不会什么消息风声都没听过,霍斯尉凝了凝神,霍斯尉没由来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神经过甚。 劝住了霍斯尉,司沛南却也是忧虑的。有些事不能拖,一拖则疑窦丛生,他刚刚的话的确密了。有些事是司北往常会同他说的,北派局势越发严峻,一步错步步错。之前在国外不以为然,回国后误与霍斯尉相识,一想到他要回北方,却不知不觉为他筹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