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不凶在线阅读 - 第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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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啊。”崔树憨憨笑道。

    “危险。”莫仙皱眉,扯着他的手腕不松。

    “没事。”

    谢浔阳揉了揉他的头顶。

    转身,跟着梁生往里走了一段路,那边的水面更开阔。

    “我话先说到前面,这水可不浅,下去站不到底,现在怕了还来得及。”梁生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凉凉道。

    谢浔阳没有回应,认真做着准备工作,一套完整的热身做完,跳入河中,熟悉着水温。

    梁生也跳了进去。

    等两人都准备好,裁判下令:“预备——开始!”

    谢浔阳头埋入水中,犹如一只灵活的鱼顺着水波瞬间游出去,将梁生落在身后。梁生换气时看到差距,眼神一紧,也不敢再情敌,奋力向前追去。

    梁生游的很卖力,但总是比谢浔阳慢半个身子。他们比的是游到河对岸再回来,一个完整的来回。谢浔阳率先到了对面,一个水中的转身,没有停留直接开始后半程。

    而梁生先是露出水面,然后再转身回来,这样一来,直接就慢了一个身子的距离。

    “梁哥!冲啊!快游啊!”岸上伙伴的喊声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游到中心,忽然,右脚上好像挂上了什么,被扯住。梁生怕再落后,猛地挣了挣,却一下子缠的更紧,慌乱间呛了水,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他的同伴们看了一会儿,感觉出不对劲,大吼:“梁哥?梁生!”

    莫仙他们也发现了问题,一起追了过去,跟着喊他的名字。

    “他是不是淹着了?”莫仙焦急问道。

    “看着像!我艹我去叫人!”程家旺抹了把脸,准备往街上跑。

    这时,一个已经快游到岸边的身影灵活折返,向着梁生的位置飞快游了过去。

    “是阳哥过去了!”程家旺一眼看到。

    莫仙心提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身影,不敢出气。

    等谢浔阳来到梁生身边,伸手把他的头提了出来,众人才看到那扑腾的双臂。梁生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救命的稻草,看不清人,只记着要死死抱住。

    谢浔阳冷静出声:“梁生,不要动,我带你游出去。”

    梁生的脚还缠着东西,吓破了胆,根本听不进去话。

    莫仙手里紧紧攥着谢浔阳的衣服,见状急的大吼:“梁生你快撒手!哥!哥你回来!!”

    谢浔阳腾出手朝着梁生后脖子砍去,但力气不够,那人反而挣扎的更狠。来回间,谢浔阳感到自己脚下也拌到了东西,滑滑的条状,不知是什么。

    他从前游泳都是在游泳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下也有些焦急。

    程家旺和崔树已经脱掉了衣服,跳入水中准备过去,刚刚跟崔树比赛的西瓜头男生也下了水,冲他们喊道:“这边水深!你们注意着点!”

    “知道了!”程家旺回道。

    只有莫仙,突然转身朝着街道跑去,边跑边大声喊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救命啊!!”

    岸边,一个男人的身影跳入水中。

    谢浔阳逐渐感到窒息,感到身子发沉时,死死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被人拆开,获得呼吸的那一刻,又被向后一推,落入了赶来的程家旺怀中。

    第23章 择校考 他哥说的,肯定不……

    警车、救护车的撕裂长夜的鸣笛声,惊醒了谢浔阳无数个夜晚,梦里村民们围绕在他的头顶,议论声叹息声占据了本就稀薄的空气,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推开人群冲出去,在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眼睛闭着,嘴唇毫无血色,外衣老旧到泛白,头发邋遢。褶皱处藏匿着灰垢的皮鞋丢在一边,赤着脚,露出了一节消瘦苍白的脚踝,似乎从这里才能看出他原本的年纪,而非如外表般风尘仆仆。

    谢浔阳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身后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削弱,天空好似罩下了一层漆黑的幕布,脚下是透明的,好像无波无澜的河水,那人躺在冰面上,天地间只有黑白两色,只剩他们两个人。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又好像曾经拼劲了力气去喊过,现在已经气竭。

    世界消音了。

    谢浔阳也平躺了下来,感受身下的温度越来越凉,逐渐侵入四肢,侵入肺腑,大脑也越来越迟钝……

    “哥,哥!醒醒哥……”耳边不知何时传入了声音,温暖的手令心头一热,睁开了眼。

    窗外的天还是黑的,身边莫仙的头发乱乱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却抱着自己,既紧张又担忧。

    莫仙见他醒了,很熟练递过来床头的杯子:“哥,喝点水。”

    谢浔阳嗓音沙哑:“抱歉,又做了噩梦,吵醒你了。”

    莫仙摇了摇头。

    “我不困。我陪你聊聊天吧。”

    谢浔阳坐起身,倚在了床头,淡淡的目光望着窗外出神。

    “仙儿,你说过,早去的亲人,会提前到下一世,布置下一世的家。”

    “对呀。”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谢浔阳轻声道:“不论别人怎么想,下一世,我也愿意他继续做我舅舅的。”

    “但我希望可以早点遇见他。如果早些时候遇见他,我不会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这话听起来实在不像从谢浔阳口中说出来的。幼稚、盲目、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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