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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分手了。 她离开平川市,孤身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和郭湘菱联系过。 再然后,就是六年半后的B市。 他们彼此挣扎许久,才终于互相妥协,重新在一起。 “我这一辈子没有吃过什么甜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遭受不好的事,只有陆西骁从始至终都坚定地选择了我。” 连她的亲生母亲都不要她。 唯独陆西骁待她如稀世珍宝。 “而在这整件事中,他都是被动又无辜的,他不应该因为我去承担任何的骂名。” “陈年旧事不会随着岁月流逝就被埋葬,至少我孤身一人的那些日夜都会提醒我记得,我依旧恨她,无法原谅她做的一切,但我不想再和她瓜葛,只希望能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或许我做的这些会有人不理解,但我不会改变,我那些愿意以德报怨的善良早就在一次次的遭遇和磨难中被消耗殆尽,凭什么她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不管不顾,现在来找我我就该摒弃前嫌、毫无怨言。” 周挽的眼睛偏圆,显得温和幼态,毫无攻击性,但她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稚嫩的厚重。 她坐在背光的窗边,对面是镜头,再往前是围聚的同事。 她独自一人,挺直单薄的脊背,浑身透着温柔的固执。 像是孤身站在世俗的对立面。 “既然事到如今,我想借这个机会跟郭湘菱说——毕竟从今往后我们应该不会再有说话的机会。” 她声线依旧轻柔,却缠绕着利落的坚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郭湘菱,我跟你的母女缘分早在你抛弃我的那一年就结束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你不爱我,我也不会爱你,以后你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收尾,摄像结束。 周挽起身,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对着眼前站着的同事们深深鞠了一躬:“抱歉,因为我的事麻烦大家,辛苦了。” 她往外走,忽然季洁迎面冲过来,张开双臂用力抱住她。 周挽被她撞得往后踉跄了几步,堪堪抱住她。 “挽挽。”季洁吸了吸鼻子,“你昨天怎么都没告诉我这些事。” 周挽愣了下,随即笑道:“现在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嘛。” “网上那些人什么都不懂就瞎说,简直就是为虎作伥。”季洁说,“你放心,以后那女的再敢来我打都把她打出去,怎么会有人这么当妈的啊,居然还敢来找你,太过分了吧。” 一旁叶叔也道:“你放心,大家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其他同事也纷纷附和道。 周挽眼眶发热,除了道谢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扑面而来的善意和温暖。 她以为这些话说出来虽问心无愧,但却不一定会被相信,但大家都毫不犹豫地相信她,与她站在同一阵营。 甚至在一切都不明朗的时候,他们也从没说过她一句坏话。 周挽真切地感受到,当她与过去彻底告别后,遇到的那些人那些事也跟着好起来了。 她真的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来,到了阳光下。 “谢谢大家。”她笑着,热泪盈眶,“真的,谢谢。” “道什么谢。” 主编拍了拍她肩膀,“来点儿实际的,下午请大家喝咖啡。” 周挽笑道:“好。” …… 下午。 周挽给报社每一个人都点了一杯咖啡。 而大家都暂时搁置手头的工作,一起处理早上她录下的视频,剪辑配字幕编辑撰稿配图,要在下班前将这个澄清视频发出来。 周挽实在不好意思,又出去买了些蛋糕回来分给大家。 紧赶慢赶,终于在下班前处理完视频和文案。 编辑将完整版发给周挽:“你看看这样行不行,或者有什么需要补充或修改的地方。” 周挽认真看了一遍。 除了她录的那个视频外,文字部分还梳理了她和郭湘菱过去所有事件的时间线,像罗列证据般一条条、一件件全部阐述完整。 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工夫。 周挽回复:“可以的,谢谢宣姐。” 而就在他们准备发布时,陆西骁公司官方发布了一条长微博。 其中有一张照片,周挽的照片,潦草的抓拍照,像素也不清晰。 身后是游戏厅的背景,光线昏暗,游戏机的红色灯光交织,周挽就站在这些前面,身上是干净的校服短袖,稚嫩清纯,她表情有点懵,显然毫无准备地被拍下这一张。 周挽看了会儿,认出来。 这是陆西骁拍的她的第一张照片。 那天是他的生日,她送给他一副相框。 她视线稍顿,继续看文字部分—— 我是陆西骁,是周挽的男朋友。 这张照片是我18岁生日当天拍下的周挽,当时她在游戏厅兼职,我们是在那里认识的,也是从那里开始产生纠葛。 那时候的周挽成绩优异、聪明优秀,而我活得很遭,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自甘堕落,游戏人间,在一段段感情和关系中来去自如。 是她坚定地牵住了我的手,带我从自缚的死胡同里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