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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晾在那一时说不出话,瘆得虞隙越发心虚。“哎呀不说这个,分都分了,讲正事呢!” “我说完了啊。我没话要说了,你自己回去慢慢琢磨吧。”轻描淡写地做了结束语,黎梓恬摆摆手就下车走人了。 戛然而止的谈话叫虞隙猝不及防:就这?真把我当司机使呢? 满是不忿地回了园区,虞隙再次把车大剌剌停在那个公共区域不尴不尬的位置,走回了宿舍。 这次她看着摊了一地的资料,从里头挑出污水排放相关的总结报告,优先细读起来。这里面只能看到猪场的排放情况,可如果对比其他企业的规格,虞隙没有概念,只能先记下大致水平,然后又转头将剩下的财报、季度月度报表都囫囵翻一遍。现在看不懂没关系,至少先打个照面。 正当虞隙被一团乱麻般的数据搅得昏昏欲睡时,电话响了。 她惊醒,拿起一看,是虞正源。 “怎么啦爸爸?” “你那会不是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噢,那会啊。”虞隙这才反应过来,出门前的确是有这么一出。她拿出最乖的态度回答:“没事了爸,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到洋沙湖了,最近大概会要应对环保局的检查,顺利的话我周末回去会再跟您汇报的。” 虞正源没多说什么,听她说没事就利落地收了线。 虞隙没想到虞正源对她就一点儿额外的交待都没有。 既没有问她这边吃住方不方便,也没有不放心地叫她认真工作多上点心。 虞隙愣了半刻,将心里的那点空落落都甩到一边,又重新埋回报表堆里。正打算查一查“断配率”是个什么指标时,电话又响起来。 虞隙眼睛一亮,立马接起,开口的语气却掩住了动作上的急切:“什么事呀爸爸,我在认真读报表呢。” 这次说来猪场就真的把一整个厂子都交给她的事,即便不说如愿以偿,好歹也是让她求仁得仁了。 她想,要是虞正源回过头来又对她说些不放心的话,她就把今天听来的一堆术语都甩出来,再好好撒一顿小女儿的娇,叫他听去心里也舒坦一时。 可那头却像被扼住喉咙,哽得说不出话来。 “......你——” 景陆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耐着性子结结实实上完了一整天的课,跑到虞隙的公寓却扑了个空。 更没想到,扑空之后打个电话问问她怎么不在家,居然还能平白被叫了爸爸。 虞隙反应过来不对劲:“怎么是你啊?” 见他还是不说话,虞隙又接着问:“这个点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不过两句话间,语气完全冷了下来。 景陆沉不是没想过,为什么她对自己这么忽冷忽热。她是不是只对自己这样? 可每次,只要到了跟前,她又还是会好好跟他说话。 所以他只能猜想,多半她就是这么个性格,毕竟从前虞隙还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没见她对谁格外热络过的样子。 可是刚才不一样。 刚才她明明本来还娇娇地问“什么事呀”,可轮到了是他,就成了恨不得夹着冰碴子的一句“什么事”。 顿了半晌,景陆沉突然也气不顺了,嗓音听起来哑得厉害:“你没在家。” 虞隙还在发愣:“什么?” “我敲了门,你没在家。” 她这才明白过来:“我到猪场来上班了呀。你又上我那儿去了?不是叫你好好——” 景陆沉连呼吸都重了几分:“我有好好上课,我连晚课都上完了才来的。” 可是你趁我上学的时候跑了! 虞隙虽然见不着他浓重的眉眼,但这会也听出他明显的不高兴了。 她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那我、那我跟你说过了,我要赶紧过来的呀。” 景陆沉被气得只能倒吸气:“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跟我爸约定的是每个周末回去一次。” “行,那等你回来再说。”又是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今天已经被挂了三次电话的虞隙有气都没处使,只能憋闷地继续研究仔猪的出栏重以及料rou比。 第7章 第七头 第二天,虞隙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去了园区的办公楼。 勇山桥来得比她还早,热情的笑容挂了满脸,迎她进办公室。 她刚坐下,就问勇山桥要了一份应对洋沙湖环保局督察的报告。 勇山桥一边屁颠屁颠叫人去打印,一边在心里揣摩:嘶,这是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要烧起来了? 然而他不知道虞隙心里想的却是,虽然很有可能看不出啥名堂,但还是先拿点东西在手里翻翻比较踏实。 拿到手果然又是一堆没见过的术语,什么无害化处理,什么磷化物之类的。 虞隙抿了抿唇,选择不发表任何评价,转而接着问勇山桥:“这个报告交出去,环保局的人怎么说?” 勇山桥只当是大老板虞正源派她下来督办这件事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叫她放心:“咱们平时跟他们打交道就不少,有什么风向都把得清清楚楚的,这次也就是上级政府搞了个新规划,把这片地升级成生态建设区,所以这才严格了些。不过顶格遭麻烦的都是那些做电子元件和重工业的,污染大,咱们这头不会有大影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