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搞扶贫 第228节
长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没想到一贯都笑得爽朗的徐立川竟然会这么失去活力的躺在那里。 明明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她却觉得脚下仿佛绑了巨石,怎么都走不过去那两步路。 倒是躺在病床上的人察觉到什么,微微歪头看向门口,瞧到站在那的人笑了起来,“长缨你怎么来了。” 他要起身,一动就扯动了身上的烧伤,顿时龇牙咧嘴起来,像是个猢狲。 “先躺着。”长缨连忙过去,看着脸上脏兮兮的人,“你现在怎么样?” 她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可总是要说些什么才行啊。 “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你别担心。”徐立川嘿嘿一笑,“对了,靠山村那边没事吧?” 他昏了过去,也不知道村子里后来又是什么个情况。 “没事。”可会有事的。 作为一个干部,长缨知道自己不该徇私,也不该有这种挟私报复的心理。 可看到徐立川躺在这里,原本该活蹦乱跳的人,如今像是从火堆里抢出来的一尾鱼,她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怒气。 “你先好好休息,那边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就别管了。” 长缨想着去问问医生立川这到底什么情况,或许需要植皮?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手术。 福宁县的一把手磨磨唧唧来到病房前,正想着要不要进去时,就看到这段日子经常被自己喊来帮忙的徐立川抓着长缨的手,“长缨,不要生气。” 直呼其名。 这是徐立川的专利。 这般拉拉扯扯的,难不成这俩人还有啥自己不知道的关系? 林爱民一想,心里头咯噔一声。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这次可不就是犯下了大错? 他该怎么弥补啊。 病房里,长缨安抚伤员,“我没有,你别乱想。” “我还不知道你?可长缨现在是他们理亏,你得趁机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不要再闹大了。不然我不就是白被烧了这一次?你总不能要我再被烧一次吧?” “别胡说。” 徐立川咧嘴笑了下,“长缨,我真没什么事。” 他当时怕得要死,火烧皮肤的时候想着要是就这么死了的话,那长缨会不会内疚? 她这人他是了解的,肯定会把自己的死因归咎于她当初带他出来这件事上。 好在最糟糕的情况没出现。 他没死,靠山村那边也没死人。 这么一来,靠山村不好再闹腾,建祠堂的事情大概就能放置下来。 只不过徐立川很快就又有了新的担心,怕长缨心里头窝火,把这件事给闹大了。 “放心,我不会跟他们那群人过不去,这事冤有头债有主。” 忽然间反水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靠山村这边被人利诱了,到底是谁? 长缨心里头多少有数,现在市里头还跟自己对着来的也没几个人。 吴德康是最值得怀疑的人。 只是还没证据。 不过不要紧,只要她耐心点,狠心点,证据很快就会来。 拍了拍立川的手,长缨看着青年被烧掉了的一块的头发,“我会妥善处理的,好好养病,回头我问过医生,看怎么送你去市医院住着。” 县里的人民医院条件太差,而且又不在眼皮子底下,长缨不放心。 徐立川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奈何受伤的人没有那么大的力气,看着离开的人他盯着天花板。 还活着。 真好。 …… 靠山村的火灾把一个村民的茅草屋给烧了。 也亏得是夏天,就算是住在外面也没事,这要是冬天,可该怎么过啊。 村长把人给召集起来,正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事,村里小孩跑来,“有车,有车来了。” 这让村长隐隐不安,他是不是应该先去县医院里看看,听说市里来的那个同志被烧得浑身冒火。 这年头能开车来的不是县里就是市里。 村长觉得不管是哪来的,只怕都是兴师问罪。 真要是这样的话,靠山村哪能得罪得起? 看着正在院子里哭的二大爷,村长想了个主意,或许这还能有一线生机。 靠山村顾名思义,靠着山。 不过这处山丘不算高,而且土质非常肥厚,特别适合种茶。 按照魏东来的规划,这里将来可以万亩茶园,到了采茶的时候,简直美不胜收。 当然,现在距离万亩茶园还有挺大一段距离。 如今的靠山村,才只有不到三百亩的茶园。 虽说有的茶树正值巅峰期,可大部分都是去年新种的小茶树,想要采摘还得再等等。 可饶是如此,村子里的族老们也开始折腾。 林爱民介绍着这边的情况,“这边的茶树一般,去年村里日子稍微好过点,主要是靠种甘蔗。”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虽然都是平川地区,但福宁县这边的甘蔗质量还真不如郁南那里的。 好在郁南县那边新做的糖果对甘蔗要求不如唐记古方红糖高,靠山村的甘蔗也都被拉了过去,好歹让村里头有了个还算可以的年景,起码过年能吃上rou了。 今年这边扩大了茶园的建设,另外甘蔗种的也越来越多。 林爱民介绍的时候小心觑了这位领导一眼,瞧着她神色平和,全然没了早些时候的怒气,他倒是有些拿不准了。 “郁南县那边什么时候来收甘蔗?” “还没来呢,咱们这边甘蔗种两茬,一二月份种的那一拨差不多到六月中就能收了。” 长缨点头,她沉默的看向车窗外。 还有一茬甘蔗是八月份种植,等到年末的时候收,这东西格外放的住,春节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也当个过年的零食吃。 但这话,林爱民在心里头转了个圈儿,并没有跟长缨说。 小轿车停了下来。 长缨看着远处的葱翠,目光落在了那拔腿往村子里跑的小孩身上。 林爱民也察觉到,连忙喊了一声,“那小孩,你别跑。” 谁知道那小孩跑得越快,林爱民想要吩咐司机去追,被长缨拦住了,“没必要。” 领导发话了,林爱民也不好说什么,他向来不算多有主意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经常麻烦徐立川来给自己拿主意了。 看着长缨站在那里不说话,林爱民也当哑巴。 村口等了差不多十分钟,靠山村的村长姗姗来迟。 林爱民连忙介绍,“这是咱们市里的领导长缨主任,傅主任这是靠山村的村长黑伢子。” 黑伢子一脸的苦笑,“傅主任好您来的真及时啊,我实在处理不了了。” 林爱民觉得有些不太好,“又怎么了?” 黑伢子连忙解释,“这不是上午的时候林主任您过来,跟咱们这边有些冲突,把我那老光棍二叔的房子给烧了吗?他现在要死要活的,我就怕他一个想不开,那可咋办啊。” 这话任谁听到都不乐意,“什么叫县里头跟你们有冲突?你这意思,县里头来找茬是吧?”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黑伢子连忙请人往村里去,“怪我不会说话,就是这么回事嘛。您说这可咋办,我总不能把人给捆住吧?他万一再闹绝食,那我岂不是罪过大咯?” 长缨看着在那里诉说委屈的人,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这处坐落在山脚下的山村。 多是茅屋,倒是跟她刚下乡那会儿在大湾村看到的差不多。 “只烧了你二叔一家吗?” 黑伢子这才注意到,这位市里来的领导不止看着年轻,这声音也格外的年轻。 “他住的偏僻,前后没什么人,倒是没连累到其他家。”黑伢子感慨一句,“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林爱民觉得这人说话夹枪带棒的让人不舒服,可他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才是,好像多说一句就是刁难人。 “老人家一个人住在那里合适吗?万一不小心摔着了,连个扶他起来的人都没有。” 长缨声音温和,林爱民觉得这话似乎说到了点子上,这会儿心疼的跟亲儿子似的,怎么就放心让老人家单独住在那里? 黑伢子尴尬的解释,“我二叔独来独往惯了的,不太喜欢与人来往。” 这话不对! 林爱民当即听出不对劲来,“那怎么你们村要弄祠堂的事情,反倒是在你二叔家商量?” 这前后压根说不到一块去,有猫腻啊。 黑伢子哪知道这些领导竟然这么敏锐,就这么三两句话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呀。” 他小心地打量着这俩领导,又回头瞄了眼,好像就来了这一辆车。 只是走在前面的领导后脑勺上似乎长着眼睛,“别看了,公安局的车马上就来。” 公安局。 黑伢子心肝一颤,说了什么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