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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现在我很讨厌你。” 毫不留情的话语落下,江衡身形微颤,他指甲掐着手心,使得眼眶泛红,还欲再说些什么,可长宁却没了与他纠缠的兴趣。 “不要这样说话。” 长宁语调带了些厌恶, “江衡,这不像你,也不像他。” 至此,长宁如何看不出来,江衡是在试图模仿慕辞过去的神态。 可也只是画虎类犬,只得表象。 阿辞在她面前,从来不是卑微,而是赤诚。他不会、也从未将示弱当做要挟她的武器。 江衡这般作态,不过是更令她厌恶罢了。 暗里的心思被毫不留情地剖开,江衡面色一白,几乎有些摇摇欲坠。 长宁不再停顿,径直要离开。 望着长宁离去的背影,江衡心底一番挣扎,手攥成拳,咬着牙道:“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扮作他的模样……” “若是不像,我可以慢慢学。” 他嗓音沙哑,“阿宁,给我一个陪着你的机会,哪怕只是做他的替代……” 闻言,长宁脚步一踉跄,只觉荒谬至极。 什么替代? 江衡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够替代阿辞? 况且,他好端端的自己不做,非要模仿别人做甚? 脑中晃过几幕江衡过去的模样,再回想城主府中的交谈,长宁拧着眉,只觉如今的江衡恐怕是脑子出了问题。 长宁连拒绝的话都懒得说了,加快了脚步,匆匆没入了街道尽头的雾霭中。 另一旁,江知夏呆愣在原地,听了方才这番对话,她只觉脑瓜嗡嗡,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眼见长宁离去,她才反应过来,悄悄再看一眼仿佛丢了魂的江衡,赶忙去追长宁了。 这一回,江衡没再追上来。 “阿宁jiejie……” 江知夏喘着气,跟在她身旁,一肚子疑惑想问,可看着长宁冷漠的神情,又有些不知该从何问起。 “我就是他那传闻中早死的未婚妻。” 似是看出江知夏的抓心挠肺,长宁平静地作了解释,“可早在我死前,我们的婚约便取消了,是他退的婚。” 和许多女修一样,江知夏也是曾被江衡对早逝未婚妻的“痴情”事迹感动过,想要找个和他一般深情的道侣的。 却不想,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江知夏瞪大了眼:“既然是他要退婚的,那他怎么还摆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 甚至,这些年还大肆宣扬自己对未婚妻的痴情。 定有婚约的时候不知珍惜,主动退婚后却又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江知夏属实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她挠挠头,小声嘀咕:“这江衡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还是说……” “就是单纯犯贱?” 随着江知夏的嘀咕,长剑亦嗡嗡作响,仿若是在附和她的话。 江知夏新奇地看着长剑:“阿宁jiejie,连你的剑都觉得我说的对!” 习惯使然,长宁轻轻抚了抚剑身,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 她已经开始后悔和江衡废话那么多,白白耽误了寻找柳音的时间。 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感觉周围属于阿辞的气息淡了许多,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此刻的情况并不太好…… 她必须要快点破解瘴源。 此时,已有城中百姓陆续出现在街道上,可他们却像是看不见她们两个一般,径直从两人身边走过,带过一阵阴冷气息。 江知夏对这些气息很是敏感,忍不住一哆嗦,小声问:“阿宁jiejie,你说他们是活人还是死人啊?” 长宁看了眼走过的百姓,那人姿容鲜活,神态自然,看不出什么异样,可低头瞥去,那地上却没有影子。 街道上走过所有百姓,都没有影子。 长宁顿了一下,道:“大概是活死人。” “那这城中还有真正的活人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一问题,长宁也很难给出确定的答案:“找到柳音,就能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从裴柔话语来看,这柳音应当不是恶人,做的那些布置,也是在保护蓉城。 “柳音。”江知夏琢磨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听过……” 若能知道柳音其人事迹,对于找到他定是有帮助的,长宁补充道:“他是一名佛修,所属南渚妙音寺……” 江知夏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看过和他有关的话本!” 长宁蹙眉:“话本?” 江知夏点头:“没错,就是话本,他当年好像很出名,差一点就要修至妙音寺佛子。” “别的佛修都是以法号示人,只有他,仍保留着俗家的名字,颇惹议论,而且,他凡俗的经历也颇为传奇。” “据说,他之前曾经考取过状元,还被那国的公主看上,要选他做驸马……” “不过他最后还是没做驸马,选择了遁入空门做和尚。” “话本中说,他心底有个喜欢的姑娘,那姑娘是花楼里的花魁,过去嫌弃他是个没钱没势的穷书生,不仅嘲讽他,还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后来柳音成了状元郎,骑着高头大马经过花楼去迎娶公主,那花魁目睹这一幕,口吐鲜血,当即就投缳自尽了。” “而花魁自尽的消息很快传到柳音耳中,他大受震撼,看破红尘,也不肯娶公主了,直接就出家做了和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