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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刹那间却听的身后传来金舒无比坚定的声音:“是为了成这天下太平的基石!” 明月高悬,清光如幕。 严诏深吸一口气,他没有回头,提起衣摆,大步离开了这个小院。 边走,边大喝一声:“幼稚!” 金舒一个人,提着那只灯笼,站在院落的正中,脑海中回荡着“幼稚”两个字。 她深吸一口气,许久,干瘪瘪的笑了一声。 确实幼稚。 除了会验尸,她什么都不会。 权谋争斗,势力牵扯,平民出身的金舒,触及不到,理解不了。 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直到灯笼里的烛火燃尽了,也倔强的不愿意挪动半分。 许久,金舒深吸一口气,将灯笼往旁边一放,追着严诏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 不会,她可以学。 幼稚,她可以成长。 坐以待毙,什么都不会改变。 就此放弃,一定会抱憾终身。 她跑到严诏的院子前,喘着气,扶着月门的门框,抹了一把汗。 将正在石桌旁对月小酌的严诏,惊的撑大了眼眸。 金舒目光坚定的走上前,跪在地上,额头点地。 在月光下,在严诏的面前,拿出她全部的勇气,用最坚决的口气说:“请师父教我!” 严诏愣住了。 他并非故意刁难,只因金舒到底是女子,涉及过深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有句话叫知道的越多,危险越大。 可是眼前,她那般坚决的样子,让严诏内心的一面墙,崩出一条条裂痕。 像极了四十年前,他跪在父亲的面前,求自己的宰相父亲,让自己为哥哥们鸣冤。 那是相同的决绝,是相同的,宁死不屈的心。 一个平民女子,竟有如此觉悟,若是生在世家,怕此时已显凤仪之姿了。 月下,小院中,严诏许久不言,金舒就那么叩首不起。 他终是敌不过她,一声长叹:“哎,你这是何苦呢?安安生生做你的小仵作,待风浪平息,全身而退,找个好人家嫁了,过你平静的生活,不好么?” 金舒抬头,看着严诏:“师父所言极是,但那也是我脱下六扇门这身缁衣之后的事情了。” 严诏一滞。半晌,他一声冷笑,话虽然是埋怨,可却透着几分柔软:“早怎么没发现,你跟那李锦一样是个石头脑袋,犟驴一样,又臭又硬。”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石凳,没好气的说,“坐下听!” 跪了半天的金舒,见状,咧嘴笑起。 笑着笑着,便哭了出来。 严诏看着她拼命抹眼泪的样子,将桌上的糕点推到了她面前。 “方才所言,是伤人了一些。”他说,“抱歉。” “只因有些事情,你知道了未必是好事。”严诏一声长叹,“我想想从哪里给你讲起。” 他抬手,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这样。”他轻笑,“你听过李尧这个名字么?二皇子李尧。” 他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尭”字:“这是李景六岁之前的名字。” 第192章 他可是靖王李锦 “二十年前,陛下的重心全在江山社稷上,对后宫之争并不放在心上。” 严诏睨着茶盏中倒映出的弯月,意味深长的说:“陛下与萧贵妃伉俪情深,没什么人能撼动他们两人的感情。” “但难就难在他是皇帝,他要平衡各方势力。”严诏说,“萧贵妃背后是将军府,专宠之后隐形的势力变得极大,引朝野不满,萧贵妃便劝陛下,为了朝野安定而纳妃。” “这本身是个好事,奈何遇到了许为友那个老贼。” 除了严诏,除了林公公,没有人知道当年许为友的女儿舒妃,是靠着下三烂的手段,怀上的龙子。 “当时,龙颜大怒。”说到这,严诏挑眉,故意问金舒,“你若是陛下,你怎么办?” “在其位,身不由己。”她不见丝毫犹豫的说,“只能咽下这口气。” 严诏目露赞赏:“孺子可教。” 三省六部里,尚书省的刑部牵扯甚广。 李义虽然气恼,但归根结底,妃子怀了龙子,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 可舒妃深得许为友老谋深算的精髓,孩子出生后,未等李义赐名,便主动求一个“尭”字。 “其中玄机十分精妙。”严诏看着金舒:“你把李牧的牧,和这个尧,放在一起看。” 瞬间,金舒懂了。 “牧与尧,打草与放牧!”她满脸恍然,“舒妃的意思是,她的孩子无意争权,只做帮衬太子的人?” 严诏点头:“这话任谁都不会信,只是她那么求了,陛下顺水推舟,允了而已。” 说到这,他沉默了些许。 此后,舒妃在后宫拉扯起了自己的势力,不过三五年,已经能将萧贵妃拿捏一二了。 策马打仗许多年的萧贵妃,跟在李义身旁冲锋陷阵是好手,但后宫争斗,钩心斗角,她打心底里不屑,自然渐渐落了下风。 为了帮她,李义便将中书省中书令大人的嫡女,纳进后宫,封为德妃。 “事实上,家风严谨,行事光明磊落的德妃,与萧贵妃一见如故,成了彼此的依靠。这也便是为何王爷与公主、四皇子之间关系极好,是真正的兄弟兄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