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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还未碰到人,就被一只大掌攥住了手腕。 宁怀赟不顾身上的伤口,坚强起身紧张的厉声呵斥::“你想干什么!” 未想这一声把顾祈霖给惊醒了,她揉着眼睛,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口中含含糊糊道:“师兄,我守在这里就好……” 她话还没说话,突然发现不对,惊讶的睁大眼看看师兄,看看宁怀赟。 顾衔竹正要委屈的告状。 顾祈霖头也不回,直扑宁怀赟的怀抱。 “宁怀赟!”她口中喊着人,眼中不自觉就溢出了水色,在眼眶流转欲落不落,眼眶很快就红了。 宁怀赟怔了一下,迟疑抬手,安抚的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笑着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是很好吗?” 顾祈霖抽抽噎噎的,听到宁怀赟的声音,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干嘛,干嘛不让我动手,我很厉害的,不会拖后腿……” 这是她最不明白的地方,宁怀赟为什么不让她动手,若是她动手才不会让他伤的那么重。 话刚出口,顾祈霖就感觉抱着的人浑身僵了一下,将要落下的手在空中顿住。她送开人抬起头,委屈又不解的用红肿的眼倔强的与他对视。 一副非要知道个理由的模样。 宁怀赟轻叹口气,哪里舍得她这般哭泣,柔软的指腹抚过她的眼尾,留下一片绯红。 “我只是……不想你害怕罢了。祈霖,就算是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午夜梦回也是怕的,从未有人因你而死,你从未感受过这样的不安,也不必承受杀死生命的负担。” “而且……”他顿了一下,含笑讨巧道:“我那么厉害,把你护的那么好,你不夸我怎得还哭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神息壤·三 “我那么厉害, 把你护的那么好,你不谢我反倒还哭哭啼啼的。” 这般讨巧耍帅的话说出口,未想顾祈霖双唇一扁, 竟是泪如泉涌, 止不住的抽噎起来。 她狼狈无措的抹着眼泪, 一双黑眸伤心颤动,潋滟水光在眼中流转氤氲出水雾朦胧。鸦青色的袖口早已被哭湿出泪痕,将白皙细嫩的脸颊擦的绯红刺痛。 “我…我才不害怕,才不要你…不要你受伤呜……” 尚且懵懂的顾祈霖并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未能如宁怀赟所愿就此讨巧揭过, 反而因此越加哭泣起来。 这下可把宁怀赟急坏了,他伸手想去安抚, 不小心牵动伤口本能皱眉停住, 叫一旁的顾衔竹心中抢了先。 他从袖中掏出干净的手帕轻柔的为顾祈霖擦去泪水, 温声安抚:“小祈霖不哭了, 脸都擦疼了, 当心哭坏了身子。” 顾衔竹也有办法哄她:“好了,药熬好了, 你去端过来, 这里师兄看着呢!师兄帮宁公子换药,等下你再进来。” 顾祈霖抽抽噎噎的吸了吸鼻子,被好生劝了劝才止住了眼泪,扁着嘴依旧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到底是关心宁怀赟的身体,哑声叮嘱一句:“你先让师兄好好换药。” 却未瞧见听见那一声“师兄”时,宁怀赟赫然愣住的神情, 与暗自攥紧的拳头。 哄走了顾祈霖, 顾衔竹收了手帕洗净了手, 让宁怀赟躺回去换药。 那些纱布一拆开,能瞧见伤口仍旧往外渗着血,鲜红的血rou黏在纱布上,撕开时剧烈的疼痛从伤口蔓延全身。 宁怀赟咬牙忍痛上着药,只觉细细密密的伤痛实在磨人,咬紧牙关之余又难免庆幸伤在自己身上。 顾衔竹一边换药,一边抽空瞧了他一眼,轻声开口:“还未与宁公子介绍,我名顾衔竹,是小祈霖的二师兄,不知她可与你说过?” 不待宁怀赟回答又兀自笑了,自答道:“哦,瞧我,都忘记了你们结伴而行自然是听过的。这一路还要多谢宁公子照顾,不知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宁怀赟一时没有说话。 顾衔竹语气看似温柔,那句问他有何打算,却是将他与顾祈霖拎开单独询问。 他心中不悦,但顾祈霖下山便是寻师傅师兄来的,这是她的家人,自己无名无分没找着人也就算了,她遇见师兄自然是要跟自家人走的。 但宁怀赟不知何种心思,犹不甘心道:“我与顾姑娘说好,要去津海城……” 顾衔竹微笑着打断他:“我听祈霖说过了,她是想去津海城找我们,但既然已经遇到了,这计划自然作废了。” “宁公子若是一时未想好行程也不必着急,师妹对你身上的伤颇为在意,在你彻底好起来之前我们都会在此处暂留,之后会一起前往京城。” 他素是温和的,只是看宁怀赟颇为不爽,不消瞧他方才的话语,便从顾祈霖口中,自是猜出宁怀赟心思不纯,意图拱他家的小白菜。 他一瞧就觉得宁怀赟不似寻常人,顾祈霖说不清此人的来历,他便担忧起来,得早早趁他家小白菜还未开窍把人给打发了,免得日后再生事端。 他家祈霖那么单纯,可不能叫外人给拐骗了。 听到京城,宁怀赟面色一白,不再吭声。 一双星眸光芒黯淡,犹如子夜般深沉的像是化不开的墨色,卷翘的睫羽不见颤动,兀自垂落遮蔽眼底情绪。 顾衔竹手艺极佳,换药过程没叫人受罪,处理干净之后为他拢好衣服盖上被子就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