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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沉默后清歌还是伸手接过,在对面人的注视下掰下一瓣放入嘴中。 “甜吗?” 清歌点点头,可面上神色却几乎没什么变化,楚煜似有些不满她这般敷衍,正要再说什么时,她却又尝了一口。 这一下楚煜才真的信了。 清歌见他一副悠闲轻松的姿态,甚至还喊了人拿来饵料亲自喂水榭旁游动玩耍的鲤鱼,终是没能忍住,在他回到位置后便抬手问:“王爷今日不用去朝中吗?” 楚煜不疾不徐地接过巾帕擦拭着手,笑道:“若事事都要我亲为,那我何必做这摄政王,况且就算我不在,这朝中也有我的人时时盯着,你莫担心,这几日我就好好陪陪你。” 清歌嘴角一滞,捏着橘子的手猛地一下用力,橙黄的汁水瞬间从指尖流下。 楚煜皱起眉,当即便吩咐云心上前处理,然后有些好笑地看着清歌:“怎么这般不小心。” 这语气显然只是随口一说,清歌顿了顿,在简单擦拭后弯起唇角,没有任何异样地抬手道:“是我没注意。” 楚煜果然没有继续追问,等休息够了又继续带着她逛园子。 就这样,一日下来清歌都没能找到机会单独与素罗二人碰面,甚至她还不得不与楚煜待在一起一整天。 入夜,两个人照旧同榻而眠,清歌虽然心里一直不适应,但因为能够不同被,她还是忍着睡到了里侧。 她想尽快睡着,避免与楚煜有过多的交流,但心绪不宁下她根本无法迅速入睡。 很快,沐浴间里传来声响,她听见有脚步声走近,感受到身后床榻微微下陷,紧接着一股带着水汽但又莫名灼热的气息慢慢靠近。 清歌只能佯装沉睡,可即便如此,下一刻腰上还是一重。 她不敢动,心里暗自祈祷身后的人因为她的入睡也赶紧回到自己位置上睡觉,但显然老天并没有听见她的心声,楚煜非但没有松开抱住她的胳膊,甚至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即便隔着厚实的衾被,清歌还是感觉到自己身子轻轻一颤,那是心底发出的寒意。 “睡了吗?”楚煜的声音随之响起。 清歌紧闭着眼,没有回应,也没有动作。 身后的人并没有离开,短暂沉默后,他突然开口:“罢了,睡吧。” 话音落下,腰上便是一轻,清歌下意识松了口气,僵硬着的身子也本能地放松下来。楚煜睁着眼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翌日,楚煜仍旧没有出门,清歌想要单独见素罗云心的想法再一次落空,与此同时,她感觉到自己应付楚煜的耐心也在减少。 晚膳的时候,清歌已经没有太多胃口,但因为担心楚煜看出端倪,她还是逼着自己将食物咽下去。 就当她以为这一天是在重复昨日时,尧山突然急匆匆走进屋来,说是有事要禀。 他虽说得模糊,但显然楚煜很看重此事,方才还平和的目光隐隐生出锋锐的光,他放下筷子,对着她轻声道:“你自己慢慢吃,我有事先去处理一下。” 清歌神色未变,点点头,“好。” 从他起身的那一刻起,她拿着筷子的手就开始止不住发热,可她不敢松懈半分,一直等到他的身影从门口消失,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啪”一下丢开了筷子。 “姑娘?!”一直在桌边伺候的素罗不由低呼。 清歌赶忙示意她噤声,而后转头看向空荡荡的门口。 自从楚煜长久留在此屋,门外的守卫便被打发到了院子口看守,可以说,现在这里除了她和素罗云心,再无旁人打扰。 “小声说话。”清歌迅速翻动手指。 素罗忙捂着嘴点头,云心倒是镇定一些,但眼中也清晰可见的有些紧张。 清歌不确定楚煜何时回来,因此只能开门见山地问,“你们是来了之后才知道我在这里吗,三爷呢,三爷知不知道我是被王爷带走的?” 素罗不知想到什么,眼眶一下子红了,“我们是昨天才知道的,当时听见姑娘被关在这屋子里都吓了一跳。” “那三爷呢?” “三爷还不知,王爷给三爷说的是姑娘被坏人掳走,三爷他很担心姑娘。”云心立马回道。 素罗点点头,又说:“三爷每日都会出门去问那负责寻人的侍卫,有时候连药都没用就出院子,时璋说从没见三爷这么不安焦急过。” 清歌脸色一点点变白,尤其是听见他顾不上服药,她想到什么,又比划道:“那傅大夫呢,他应当会监督三爷用药的啊。” 云心摇摇头说:“傅大夫自然是提醒了,每次也都强硬地吩咐我们伺候三爷服药,但三爷是心里记挂姑娘才顾不得这些,总是面上应下,下次又忘。而且,而且……” 清歌见她犹豫,心里愈发急切,手迅速比划,“而且什么?” “而且我们离开那天三爷的气色已经很差了,现在我们不在,他又不喜欢别的下人伺候,也不知时璋能不能照顾好……” 清歌不知道楚煜是用了什么理由将素罗和云心带出来,但以他的本领,绝对能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最起码,表面上一定足够稳妥。 只要他一直不松口,那三爷很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她的下落。 清歌一下想起楚晞呕血晕倒那天,心里的恐慌一点点泛上,她忙抬手问:“你们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