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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下去,辛染难免不会被带歪。 是时候按照原剧本中的套路送辛染去琼华了。 等到那大婶离开,辛染眼底的泪痕已经淡去,她小心翼翼地回到竹屋,偷偷打量楚澜衣的反应。 楚澜衣演戏演惯了,就算内心再震谔都不会露在表面,薄唇轻启,带着春寒料峭。 “你不必……不必将那妇人的话当真,我当初救下你,并不是为了挟恩图报,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要么留在这里当个凡人,隐匿身份好好活这一世,要么拜我为师,随我去琼华,成为仙门弟子。” 辛染觉得如今的状态很好,她不想改变什么,不假思索道:“我想留在这。” 楚澜衣有些意外,他轻觑女孩,心想辛染难道已经从仇恨中走出?她不想为父母报仇了? 但这样未必不是件好事,说不定就能勘破心魔,走出魔障。 于是沉默良久才缓缓点头。 “也好。” 像是松了口气,楚澜衣放下手中书卷,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往外走。 女孩先是愣了一瞬,不知所谓,后知后觉地跟着楚澜衣,走到一片竹林中,眼见离竹屋越来越远,她才有些慌了神。 “哥哥要去哪儿?” 楚澜衣脚步不曾停下,甚至越走越快。 “自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你既选择留在凡间,我无权干涉你的选择,我们就此别过吧。” 他话没说完,女孩就慌了,眼底忽然湿润,双眼模糊。 小姑娘急步追跑上前,双手死死地攥着楚澜衣的袖子,拼命摇头。 楚澜衣眉头一皱,“你这是做什么?” “……不要走。” 女孩鼻尖都红了,一抽一抽的,眼底湿润,泪珠在眼眶打转,像是珠玉池子再也蓄不了更多的水,就快承载不住崩塌下来。 楚澜衣:“我不属于这里,我必须走。” 无论是你的识海,还是这间凡尘竹屋,我都不可能久留。 辛染拼命摇头,死死攥着楚澜衣敞袖的指节都泛出玉色,双手不安地颤抖。 楚澜衣叹气:“人生总有无数个选择,得到了一样就会失去另一样,哪有人什么都能得到的……你既然选择留在……” 他话还没说完,女孩就抢道:“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和你走!” 小动物一般湿漉漉的圆润杏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被他丢下,这个乖巧的模样实在很难和后来毁天灭地的魔神划上等号。 楚澜衣心中怜悯却也不愿表露出来,这是职业习惯,他向来擅长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在辛染期待的目光中,只是不在意,无所谓地微微挑眉道:“那你是愿意成为我徒弟了?” “……”女孩吸着鼻子,不说话。 “叫一声师尊听听。” “……” 女孩依旧低着头不发声。 楚澜衣心中叹气,这事也不能强求,急不来,但得让辛染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长辈与晚辈,而不是她口中所谓的“哥哥”,更不是路人大婶胡诌的“相公”。 楚澜衣:“先回去吧,收拾收拾,过两天我带你回琼华,等录入弟子契再喊师尊也不迟,等你入门便是我第四个徒弟,除你之外,我已经收有三个徒弟,你们会相处友好的。” 他带着女孩回竹屋,一边走一边说,却没发现在他说出自己还有其他徒弟时,辛染湿润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色彩。 原来,在哥哥眼里,她从不是最特别的。 他要收她为徒,与她划清身份界线。 他甚至不止有她一个徒弟,他还有另外三个徒弟…… 越想越烦躁,辛染一路没说话,也没再哭,只是沉默地垂首,像是心底在盘算着什么,又像是真被伤到了。 她不晓得什么是情爱,对大婶说的“夫妻,相公”这类的词汇也是一知半解。 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占有欲有多强烈。 她想让哪个为了护她,将她从仇敌手中抱回来的哥哥是她一个人的,她想要哥哥只为她一个人撑伞…… 人,一旦有了欲望,就会滋生心魔。 这种强烈的占有欲让她骤然明白,原来她的心魔从不是因仇恨而生。 是楚澜衣……让她欲壑难填。 回到琼华,就会因为师徒有别而无法天天看见哥哥,她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记忆,想到往后楚澜衣一人独居于凌霄峰,对她不闻不问,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她就觉得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样,又痒又痛,愈合不了,抓心地难受。 辛染想起自己问过教她做甜汤的大婶,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两个人成为彼此的唯一,永不分离。 大婶说:“那首先必然是血脉亲情,血浓于水,不可割裂。” 辛染眉头一皱:“若没有血缘呢?” 大婶:“那定然是夫妻关系,两人成亲合籍,许下一生相守的诺言,别说一辈子,就算到死也得埋葬在同一具棺材里。” 辛染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若他们都死了,她就提前定好一具宽敞的棺材……不,不要太宽敞的,小一点才好,一想到两具枯骨可以在狭小的棺材里相拥入土,她就喜上眉梢。 辛染眼中闪亮,又问:“那什么才是夫妻关系?” 大婶又道:“那必然是相敬如宾,同饮同食,同屋而居,同衾共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