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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这拥挤之处,前面人流变的稀少,路也顺畅起来,崔思远索性掀开车帘和齐钧畅所欲言, “顺康药铺这几年声名远播,远道而来求医的络绎不绝,这铺子你也知道是徐中丞家的,中丞大人这些年颇得圣心,说来你绝对不敢相信,我祖母竟然想让我娶徐家五小姐为正妻,” 他说到这里一脸生无可恋, “那五小姐是庶出我倒不在乎,可我偷偷见过她,一幅病秧子样,琴棋书画没一样拿的出手的,若是娶进门我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总之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噢!” 齐钧闻言有些诧异,不禁扭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这家伙桃花泛滥的架势,真要那丫头嫁给他,不得给欺负死?那还是别了吧, “确实不般配。” 说来崔思远的祖父和齐钧的祖父也是多年的交情,两人脾性相投,所以后辈走的也很近,崔思远只比齐钧小一岁,从小就是他的小跟班,齐钧嘴上对他嫌弃的很,心里还是拿他当兄弟的,不然今天也不会出门。 崔老将军多年镇守南方边疆,子辈得父辈庇佑也都有官职在身,孙辈以崔思远的大哥崔思贤为首,到现在也没出一个读书的苗子,崔老夫人能不着急吗?她选徐五小姐做二孙媳可是有各方考量的,最重要的就是改换门楣。 偏这孙子有眼不识金镶玉,偏爱个面上好看的,以后靠脸喝西北风去吗? 崔思远不是不知道祖母的良苦用心,可在他眼里祖母的这种念头简直可笑,他堂堂七尺男儿的脸面往哪儿搁,此时骤然得了好兄弟的支持,他一下子信心倍增,打定主意回家反抗到底! 若干年后,他回想起此时一幕,都恨不得回来一掌拍死当时的自己,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 雅韵琴馆 “这张瑶琴是前两天才到的,此琴用的是上等杉木,琴音通透,是钟大师亲斫!” 崔思远指着昨天自己来看中的一张瑶琴努力游说,那热情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琴馆是他开的呢! 琴棋书画,齐钧最擅棋,于琴只是粗通,此时单手轻轻拨弄琴弦,音色确实不错,再细的就听不出个所以然了,但是他信任崔思远,当下就点头, “就它了。” “这琴我要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齐钧打眼望去,一人广袖长衫飘飘然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身月白色的暗纹锦袍,温润如玉、飘然出尘,却是一位故人! 只是这位故人显然不是来叙旧的,温文的笑容却不达眼底, “琴乃高雅之物,还是在知音手里才不会被埋没!” 还没等齐钧开口,崔思远先炸了毛, “世子真是好大的口气!不过些许女子吹捧,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琴师的知音了。” 若说京城最让崔思远看不顺眼的,眼前的裕王世子赵逸宸乃第一人!论相貌比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论才学也只会附庸风雅,整日凭那弱不禁风模样博取善良的女子怜惜追捧,真是让人不齿! “所谓宝剑赠英雄,若这是一把绝世宝剑,本世子绝不多言,可此瑶琴还是觅得知音为好,侯爷你说呢?” 齐钧面色沉了下来,最烦这些附庸风雅之人,俯首把瑶琴揽入怀中,很是倨傲道, “我只知道先到先得!掌柜的,给我包起来!” 有些人就是天生气场不合,赵逸宸在同辈中是佼佼者,长辈中斯文有礼,可齐钧却偏偏从他那温文尔雅中感受到的是冰冷和敌意,所以两人在八岁时第一次见面就是一个被揍得脸肿了,一个回家被打的屁股肿了!从此相看两生厌! 那管事只能苦笑,在场的他一个都不敢得罪,价高者得适应财大气粗者,却不敢用在这些真正的贵人身上。 裕王乃当今圣上的兄弟,不同于其他王爷的闲散无所事事,他是罕见手里有权的王爷,裕王世子是京城四公子之首,是走到街上能引起轰动的人物。 而另一边,战功赫赫,炙手可热的京城新贵,此时管事也不由得庆幸是镇远候先到了, “这次钟大师送来了两张琴,世子爷不妨亲自感受一番,或许另一张更适合世子爷!” 赵逸宸拂袖而去,他要就要最好的,别人挑拣下来的他不屑一顾! 待赵逸宸出了琴馆,崔思远还有些愤愤, “那厮靠着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不知骗了多少女子芳心,真是可恨!” 齐钧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据我所知赵逸宸后宅尚无妻妾,而你可是儿子都有了。” “他整日眠花宿柳,不娶妻不过是给了那些女子更大的盼头罢了!” 他那点小伎俩,崔思远看的清清楚楚。 “你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都是属雄孔雀的,谁还比谁高贵来着! “你你你!” 好友竟然不站自己,崔思远只觉一腔热情全都被辜负了,当下一甩袖子,怒道, “咱俩割袍断义了!” 齐钧没理他,这厮和自己断义没有百回也有八十回了,就这任性的性子也不知那些女子为什么都趋之若鹜。 两人琴馆门口分道扬镳,齐钧看那马车绝尘而去,他抬头看看日头,时辰还早, “大兴,京里近来有哪些新鲜好吃的零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