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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虽则石秋应允可以相问,然,宋玉度方才见过她,为免疑心盯上石秋,林照并不打算随即问她。 前一时都能等的,安心再等几日便罢。 仲熙听到她的想法并未反驳,心知有理,在事情不明朗之际还是尽可能少的牵扯别人。 是以林照只将元期不对劲之处告知于他,加上上次问的消息,可较为明确知晓的是元期家在平城与焦州交界地带。 仲熙屈着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思索片刻,他抬眼瞧她。 “我欲去实地探探情况。” 林照全无意见,“行啊。” 说罢,却发现仲熙仍盯着她。林照神经一绷,忙道:“你别看我,我是不去的。” 仲熙见她如此反应,移了目光。 “本王只是觉得你在府中独自面对宋玉度恐有危险,不若在我身边。” “我若去了,才是更加危险。”林照梗着脖子,坚定拒绝。 仲熙无法,知如今没有什么两全的法子,她既已选择,他也只能尊重。 “我派几个人护着你,有事去找高载海。” 林照听此试图安慰:“王爷不必过于担忧,宋玉度才发现元期,一时精力多半在其身上。不若额外派些人率先暗中保护他才是。” “本王早已安排,你既不想多知,便也不必多过问此事。” 语气没什么变化,然说的话却是有些重,林照深感莫名其妙。 她说了什么? 此时仲熙静下心来,对自己一时失控亦是诧异。他面上不太自然,匆匆离去前落下句“本王离去期间,若非急事,不要乱跑。” 林照对其此举摸头不着,直至第二日仲熙驾车而去,她想了许久应当去送上一送,不过时间已过很久,不知是否离开。 抱着遇不上的打算走至王府门口时就见得马车横停,车旁立一白青身影。 看到她,仲熙别扭地错开眼,对老郭道:“时间到了,走吧。” 林照见此不由两肩一抬,欸了声,仲熙听到声音停了上马车的动作,回身看她。 “你怎么出来了?可记得我的话,没事不要外出,出去也要带着人。” 林照却笑,堪称真真是后知后觉。 有个词叫关心则乱,虽然他似乎乱得毫无章法。 “王爷,想让我送就直说啊,非要让我想着你么?” 仲熙只觉浑身一股热气蒸腾,他利落入了车厢,并未言语。 林照的确想的是非必要就乖乖待在府中,不想去受那可避免的风险。 然而,显然有人不乐意。 这日,林照正在屋里和翠羽研究棋技。 忽而高载海进来道:“林姑娘,门外有人说有东西要交给你。” 林照顿了瞬,想不出有谁能给她送东西,她将棋子放回盒里,接过高载海递过来的密封的信封。 她翻来看,信封上干干净净,心中越发狐疑。 “可知是谁送的?或者可有说是谁给的?” 高载海摇头,“应该是花钱雇来相送的。” 林照缄默,屏退了高载海和翠羽,坐在妆台前,一直盯着台面上信封。 她隔着信封去摸,里面好似是支簪子,细细长长的。 又一次从头摸至尾后林照决定不再多想,直接上手拆封。 撕了口,手伸进一探,再出来时赫然是支簪子。 且这簪子过于眼熟。 银质的素簪,上刻有白玉兰。 簪子末端不算锋利,但扎着指腹仍有些微痛意。 在两个月前她给一个狼狈苟活之人扔去过一支发簪,意在给他一个决定自我生死的机会。 她后来有过后悔,因为不知那人是谁,是否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正被审着吐出天大的秘密,她这一扔,保不齐将人证杀了去。 不过,再后悔亦无济于事,她只好默默祈祷并非是多大的事。 而如今,这支簪子又回到她手中,保存完好,可见细心。 她又拿起信封压着两侧鼓起去看内里,果见还有一个小纸片似是粘在信纸上,她索性将信封撕成两半。 可见的纸上写着—— “后日酉时茶馆。” 加上落款一字,“宋。” 林照怔忡呵笑,甚觉命运奇葩捉弄。 桌面上,横列的银簪,撕开的信纸,纸上的小字,皆笼罩在透窗而过的阳光下。 光束中,是滚动的浮沉,悬在一众之上。 到了纸上所写日期,林照默默看着太阳逐渐西斜,西墙染成红色。 她手中握着簪子,时不时摩挲。 待脚边最后一缕阳光消失不见,反被阴影遮蔽时,林照霍然起身,将簪子收入袖中。 她早和翠羽说明了去处,并道超过戌时未归就让高载海派人寻她。 茶馆。 宋玉度手指捏着酒杯,倚在窗前,边饮着酒,边从楼上望去。 这一次,终是在楼下见到抹熟悉的杏红色。 他勾起唇角,回身坐正,拿起另一个酒杯,斟满,放在对面的位置。 不过须臾,珠玉铮铮作响,是珠帘。 接着绕过屏风,林照面容映入眼帘。 桃花面上桃花眼,朱唇香腮更添色。 再上移,目光触及鬓上珠翠簪,使得脸上笑容滞了瞬息,他随即笑:“林姑娘来了,我将给你斟了酒,今日我们可要喝几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