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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 第6节

    月楹赶紧往萧沂的屋子里去,祈祷着萧沂的伤赶紧好,让她回归本来平静的日子吧。

    燕风又被嫌弃了,被萧沂赶出了门。

    他见月楹过来,微微侧开身子,笑道,“姑娘快进去吧。”

    月楹干笑回应,进门便看见了披散着头发的萧沂。

    束发是丫鬟必备的技能,月楹在牙行的时候牙婆找过专人来教过她们。

    “过来。”

    月楹走到萧沂身后,透过镜子看清了他的脸,剑眉星目,这镜子不是铜镜与现代的镜子差不离,她都能看清他脖子上一颗浅浅的小痣,就长在喉结正上方。

    萧沂将梳子递给她,月楹双手接过,指尖触及他的发丝,顺滑如绸缎,乌黑若鸦羽,放现代是能去拍洗发水广告的程度。

    月楹梳着发,爱发散思维的坏毛病又犯了,忽然想起那日做的“噩梦”来。想象着面前的脑袋没了头发,只留一个光头,月楹无意识笑起来。

    萧沂的这个相貌,剃了光头也是个俊俏和尚,不入空门是对的,否则啊,佛门清净地,指不定因他闹出些什么事来。

    细长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月楹的动作很轻柔。

    “笑什么?”

    月楹的思绪被打断,抬眼见镜子里萧沂正眼含笑意地看着她,月楹手上一松,梳子掉落在地。

    第6章 心机的表小姐

    “没,没笑什么。”月楹垂下眼,蹲下来在地上乱摸,碰到了他的锦靴。

    萧沂挪了挪脚,月楹恍如触电般的收回手,入目不见梳子,有些焦急,这梳子钻哪儿去了……

    萧沂垂眸看见她灵活地灵活地转着小脑袋,鼓着腮帮,似在为找不到梳子而焦急。

    萧沂的目光微微一动,唇角微勾。

    月楹终于在柜子脚边发现了木梳,拿出手帕擦干净,男子发髻就那么几种,并不复杂,月楹照着昨日看见的给他梳了一个,最后带上一个玉制发冠,插上弁才算好了。

    做完这一切后,告了退,急急忙忙地走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门外,月楹急匆匆的步伐差点撞上了燕风,“月楹姑娘当心脚下。”

    月楹道,“多谢提醒。”随后加快步伐回了房。

    燕风眸子闪了闪,推门进去,萧沂已经洗漱完毕,他唇边带笑,心情不错的模样。

    却说月楹回房还要在接受明露的一番的拷问。

    “你真给世子束发了?”

    “是。”

    明露激动地抓住了月楹的胳膊,“月楹,你的福气来了!”

    月楹苦笑,这是福气吗?伺候得如履薄冰。明露的误解越来越深,真实的原因又不能说,月楹只好道,“好jiejie,你可别乱说。我没有那个意思,许是世子爷自己嫌自己束发麻烦,才让人帮忙的。”

    明露才不信她的说辞,若说世子爷想让人伺候了,为何偏叫月楹去,她服侍的日子更久怎么着也是找她更合理吧。

    明露没有攀高枝的心思,这么多年世子爷身边也没个可心人,老王妃和王妃虽然不催但心里也是惦记的,生怕世子爷真成了个和尚。月楹若是能得了世子爷青眼,算是了却老王妃与王妃一番心事。

    明露向她挤挤眼睛道,“这又不是坏事。”

    月楹又道,“我只想办好差。”

    明露笑起来,半开玩笑的道,“咱们世子神仙人物,月楹真的没心思?”

    府里想走捷径的人不少,有表现在明面上的,有暗地里下功夫的,世子身边早晚要有人。与其让别人捡了便宜,明露还真就希望是月楹,虽说相处时间不算长久,但看得出来月楹不是什么心术不正之人。

    月楹懒得理她,“明露jiejie不也没心思?”说完径直出了门,去了药房。

    明露觑着她的脸色,真生气了?她不过调侃几句,等会儿哄哄她罢。

    月楹到了药房,药房里拿药的仆人远远迎了上来,“月楹姑娘来了,可还是为孙嬷嬷拿药?”

    她时常来药房,也混成了熟脸,此一时彼一时,想起她还是个三等丫鬟时,来取些药可是难得很。

    月楹要取的药每次都是那么几种,小厮殷勤地帮她把药配好了送过来。

    月楹淡淡道,“可否借用一下药房里的器具?”

    小厮堆笑道,“姑娘尽管用,需不需要给您搭把手?”

    月楹拒绝了,自己取了木香,党参,白术,陈皮等药材想配个六君子丸。制这药不费功夫,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月楹还得赶着时辰去给孙嬷嬷送药,近日下了两场秋雨,孙嬷嬷的风湿不知是不是又犯了?

    月楹来到静安堂,孙嬷嬷的房间是静安堂里最向阳的一间。

    “孙嬷嬷,您在吗?”

    孙嬷嬷听见动静,笑吟吟地出来开门,“想着你要来给我送药,等着你呢。”

    月楹拿出前几日做好的几贴药膏,还有方才拿来的药,“您可好,膝盖还疼吗?”

    孙嬷嬷温和笑道,“用了你的药,好多了。”她接过药包,“又去了药房,那里的人可有为难你?”

    月楹微笑,“谁不知道我是给您治病,没有人赶为难我的。”

    “好孩子。”

    月楹扶着孙嬷嬷坐下,像从前那般给她按摩起了膝盖。给孙嬷嬷治病也是误打误撞,还未入秋时,总有雷阵雨,孙嬷嬷的风湿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阴雨天气发作得厉害。

    那日疼得都不能走路了,孙嬷嬷捂着膝盖该花园里歇息,月楹碰巧撞见,一看她的模样就猜到了大概是为什么。上去给孙嬷嬷按摩,风湿的主要原因还在于气血不畅,舒筋活络一番自然能舒服一些。

    只靠按摩当然是不够的,还需配合膏药和药方,风湿这病一时不能根治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只能靠养着。那时月楹刚进府不久,知道药房能拿药便想着去拿些给孙嬷嬷治一治。

    不料被药房的人为难了好一阵,药房的人趾高气扬的嘴脸实在难看,恰巧那日又遇见了一个咳嗽了好几日的丫鬟去领些枇杷露都不给。

    月楹头一次向孙嬷嬷告了状,这事情后来还惊动了老王妃,好好整治了这群见风使舵的刁奴。

    不过如此一来,孙嬷嬷的风湿发作的事情也瞒不住了,老王妃一直轻信了孙嬷嬷的话认为只是小毛病,却不想这么严重了,还要替孙嬷嬷请太医。孙嬷嬷身为奴婢,自然连连拒绝,声称月楹治的就很好。

    “在浮槎院如何,明露吵得很,你性子安静,不要嫌她聒噪。”孙嬷嬷损起自家侄女来毫不嘴软。

    月楹按压着孙嬷嬷的双腿,“明露jiejie提点了我很多,待我很好。”

    “世子是个和善的,你好好办差,少不了赏。”

    月楹表面点头,心想给他治了两回伤,可一个子都没看见呢。

    成为大丫鬟之后一个月有了二两银子的月例不少了,赎身也只要二十两就够了,问题是出王府之后该怎么生活。

    她一个年轻小姑娘,即便出去了也没人敢用她吧,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靠自己有些艰难,王府虽然复杂,却是个赚银子的好地方,贵人们指缝漏一些下来,就够她一个小目标了。

    快月底了,又要到发月例的日子,月楹以前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为了银子发愁。

    “嬷嬷,我去浮槎院,是不是有您的手笔?”月楹想问很久了,她思来想去也只有孙嬷嬷有这个能力,否则她一个平凡的小丫鬟哪里能越过那些大丫鬟被选中。

    孙嬷嬷道,“我的确替你说了几句话,但最后还是小姐决定的。”孙嬷嬷挺喜欢月楹,不过她左右不了老王妃的想法,选中月楹时她也觉得奇怪,毕竟月楹进府不久。

    老王妃只是说,“不久有不久的好处。”

    孙嬷嬷大概能猜到一些,在府里能做到大丫鬟的,多少都有些自己的心思,萧沂最不喜欢心思深沉的。

    月楹正好,难得眼神澄澈,性子够沉稳。

    给孙嬷嬷敷完了药,月楹便回去了。

    静安堂到浮槎院要经过花园,花园里种植着几株腊梅,还未到开放的时节,挂着枯叶,满树金黄。

    月楹抓紧步伐,拢了拢袖口,小郡主今日又出了门不知喜宝在不在府里,她正想着,旁边传来一声轻唤。

    “月楹姑娘。”嗓音带着明显的做作,偏生发出这声音的人觉得十分好听。

    月楹不着痕迹地遮了遮鼻子,行了个礼,“表小姐。”

    白婧瑶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月楹姑娘这是要去哪?”

    “回浮槎院。”月楹淡淡道。

    月楹的冷漠应对并没有浇灭白婧瑶想要尬聊的热情,她莞尔道,“世子表哥可还院中,我做了些桂花糕想给他送去。”

    月楹看了眼她过来的方向,就是从浮槎院来的,显然是已经去过一趟,大概率又被明露挡了回来。

    而且问她一个还没回院子里的人萧沂的去向,月楹忽觉有些好笑,这位白二小姐,是把旁人都当成没有脑子的蠢货不成?

    白婧瑶也是没了办法,几次找借口去浮槎院都被明露挡了下来,她的耐心快告罄,等她成了世子妃,定要好好教训一下明露这个小蹄子!

    她打听过了,月楹是新去的浮槎院,应该没有明露那么老道。

    白婧瑶左右瞧了瞧没看见什么人,上前一步,将绣帕里的东西塞给了月楹,“月楹姑娘行个方便,让我将这碟子桂花糕送予世子表哥。”

    月楹感受了下塞过来这块银稞子的大小,估计得有二两重。

    唉,可惜啊可惜,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银子要是收了,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月楹握紧了拳,把银子又推回了白婧瑶掌心,白婧瑶见她拒绝,脸色rou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

    白婧瑶气极,一天连吃了两个闭门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月楹道,“表小姐与其给我塞银子,不如留着银钱治一治你脸上的斑。”

    “你……你说什么!”白婧瑶捂住两边脸颊,心慌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婧瑶脸上涂了粉,但这时候的粉持妆效果不长久,她出来这么久了,脸上的遮掩也掉的差不多了。

    “您这斑已经长了有十数天了吧。”月楹压低了声音,“表小姐近月来的癸水是否也不准?”

    白婧瑶瞪大了眼,“你……怎么都知道!”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脸上长斑,除了遗传和慢性病,最有可能的便是内分泌紊乱,结合白婧瑶这几天不太美妙的心情,很容易猜。

    白婧瑶转了转眼珠,想起听闻到的月楹给孙嬷嬷治病的事,“月楹姑娘会医术,知晓该怎么治吗?不瞒姑娘说,我请过大夫来看,开了药也吃着,只是一连吃了几天都没什么成效。”

    “这个嘛……”月楹故意拖长了音。

    白婧瑶察言观色的本事还不错,把银子又塞给了她,堆笑道,“月楹姑娘若治好了我这斑,还有好处,这便算是诊金。”

    月楹捏了捏掌心,假笑道,“表小姐哪需这么客气。您呐,要,心平气和,戒骄戒躁,不可轻易动怒。气顺了,身体才会好。至于脸上的斑,每日再以剁碎的香芹叶混以牛乳敷脸,再以蒲公英花水洗净不出半月便会有成效。”

    白婧瑶将信将疑,只是月楹既然能将她的症状说得这么准,势必有点本事,她说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试试也无妨。

    白婧瑶脸上的斑已经困扰她好些日子,如今有了治疗的法子,自然喜不自胜,将方才的不愉快都拋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