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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时在心底轻笑了一下,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语气无奈的宽慰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怕什么?” 我只是一个腿上还打着石膏的可怜人罢了。 ……行吧,也是。 抬手压了压帽檐,阚枳终于在电梯门第三次即将关上的时候握住了谢容时的轮椅把手,将他推了出去。 “房间号。”她语气别扭。 谢容时回头看了一眼她,眼里露出了一点微不可查的笑意。 根据记忆,阚枳大概知道原主住过总统套房长什么样,但真正进来以后,她还是想感叹一句——壕无人性啊!!! 明明是一家酒店,她感觉自己的房间和谢容时的房间比起来简直有十万八千米的距离,她那个大开间一下子就成了蜗居。 他甚至有一个小型露台可以游泳! 见阚枳盯着露台不动,谢容时微抬嘴角:“想游泳?” “才不想。”阚枳回过神来,摘掉憋闷的口罩挂在手腕,抱臂环胸,摆出一副警戒的姿态:“快点回答我之前问你的问题。” “好吧。”谢容时似乎也只是随便开口问的,他转着轮椅到了沙发跟前:“坐下说。” 阚枳本来不想坐,但看见他的伤腿,嘴唇动了动,便落了座。 谢容时的轮椅离得不远不近,他脱掉大衣然后将它随手搭在沙发上,捏着眉心道:“方蕾涉嫌谋杀,已经被警察逮捕了。容嘉现在在近郊的疗养院里,情况不太好。” “什么意思?”阚枳一听这话就皱起眉头,内心有隐隐的担忧。 “那天我被他们追杀,方蕾的精神状况极其不稳定,于是我们就把容嘉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虽然谢容时描述的很平淡,但阚枳已经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急。 他继续道:“因为我是那群人的主要目标,所以我让张新带着容嘉和我分散开,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谢容时叹了口气:“小姑娘年龄还是太小了,看了那些事情,加上长期处于方蕾的高压情绪下……” 阚枳抿起嘴唇。 “她现在很怕见人,也几乎不会说话,日常沟通就是靠点头摇头。”谢容时闭上眼睛,神情带着微不可查的痛苦。 他哑声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阚枳明白他的意思。 与之前的谢容时对谢容嘉复杂的感情不同,现在的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meimei只有无尽的爱护与关心。 大齐的容嘉因和亲而亡,他那时只是太子,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至少,现在容嘉还在你身边。” 合着眸子的谢容时感觉到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 他睁开眼,望向手的主人。 不知道阚枳是什么时候连墨镜也一起摘了,露出黑亮的瞳仁与挺翘的鼻梁,红润的唇瓣浅浅抿在一起,拉成了一条薄线。 她的眸光里满是安抚与劝慰,与在大齐时时常流露出的厌恶与嘲弄完全不同。 “之之……” 谢容时眼眶有些发红,眼底情绪剧烈翻滚。他垂下眼睑,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半晌,他缓缓抬手扣住了阚枳的膝盖,哑声道:“能再见到你们,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面对他波动明显的情绪,阚枳既没有说话应答他,也没有拂开他的手。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了很久,直到阚枳的手机响了一下。 阚枳起身去接听电话,原本落在她膝盖上的手掌也自然的收回。 电话是甜甜打来的,她问阚枳有没有到酒店,顺便又说了一下自己今天看房的成果。 “没关系,慢慢来。”阚枳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道:“主要看环境,之后有了工作我就不常在这边,所以也没必要租太靠近核心商圈的房子。” 甜甜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后,阚枳听见身后传来响动。 “你要租房子?”谢容时问。 阚枳点点头,收起手机:“原来的房子不方便再住了。” “你想住哪里,我可以帮你安排。”谢容时态度平静的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没有任何刻意的关心,完全是自然流露。 阚枳想也不想:“不必了。” 她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转声道:“你把容嘉那个疗养院的地址发给我,我有空了过去看看她。” “那边比较隐蔽,过两天我带你过去吧。”谢容时道:“你不用多想,那边外人确实不好进。” 他已经看出来阚枳对他的态度仍有回避,所以只能多解释一句。 果然,阚枳这次没有拒绝,她应了下来,看了眼表:“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好,下次见。”谢容时跟在她后面轻声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房门彻底闭住。 等过了十几分钟,谢容时方才拿起手机给张新发了个消息: -上来吧。 回屋后,阚枳再次察觉到自己房间与谢容时房间的巨大差异。 她有些孩子气的瘪了瘪嘴,然后摘下帽子、围巾,接着是宽大的羽绒服。 阚枳一边整理自己一边缓缓反应过来: 貌似,谢容时邀请她进屋后,也没说什么不方便说的东西吧? 那是怕站在走廊被人看见才让她进去吗? 而且,他那个助理说是取东西,结果这么久都没上楼来,总不至于摸鱼摸的这么正大光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