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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真趣致。丫鬟笑道:少夫人绣这个, 是要送到章王府去, 给三姑娘的罢? 崔沁音点头,叹道:三meimei怪可怜的, 苏姨娘不在了, 婆母又对她不上心,知道三meimei怀了胎,连份安胎礼都不安排人送过去我与三meimei关系不差, 作为她娘家人, 总得有些表示。 丫鬟:少夫人对三姑娘可真好。 崔沁音摇头:也是三meimei可人疼。 二人再讨论了会儿那花样子,丫鬟想起一遭事儿来, 唏嘘着说道:对了少夫人,奴婢听说,近来三姑爷偏疼他那妾室,惹得不人私下里传,说章王府宠妾灭妻 崔沁音显然也听到传闻了, 她愁道:唉,谁说不是呢?原想着啊,有个妾室与人私奔,那后院少个人,三meimei也就宽了一份心,哪成想 主仆二人正发着感慨,忽闻一声拉着长音的喵呜,跟着,便见一个圆滚滚的雪团,从她们眼前奔过。 糟了,这小畜生又要发狂了。崔沁音头皮一紧,与丫鬟赶忙站了起身:快、跟着它,别让它往房内跑。 知道这小东西破坏力有多强,丫鬟二话不说便跟了上去。崔沁音步子慢些,在后头快步走着。 才上水榭,崔沁音便见自己丫鬟折返来寻她,一脸焦容地说道:不好了,少夫人,它、它蹿进大公子书房了。 那还了得。 须知曲砚舟那书房,他若不在,平日里连下人都不给进去打扫的。上回那猫儿蹿将进去,就险些毁了他好些字画墨砚,惹得素来温允平和的曲砚舟那脸黑得不成样子。 来不及多想,崔沁音吓得心突突乱跳,急忙加快步伐到了书房门口,要进去逮猫。 将将推开门一看,果然已是个满地狼藉。书册散乱、卷轴逶地,而行凶者,正耀武扬威般地,蹲在书架的最顶端。 见有人进来,它优雅地舔了下爪子,接着,一爪子下去,便听见乒铃咣啷的、令人心惊rou跳的声音响起,却是自那书架顶端,掉下一堆瓷盒来。 坏事干完后,它哪还管那一地碎瓷散册,不等被人撵,它喵呜一声,便不见了踪影。 崔沁音气得脸上红白交错,紧咬着牙根对丫鬟吩咐道:去,把它给我捉住,塞到笼子里头去。我没发话,谁也不许放它出来。 丫鬟领命而去。崔沁音则深吸一口气,认命般的,准备去收拾残局。 跨过一地碎瓷,崔沁音寻了处堪堪能站脚的空地,便蹲了下身。 那些瓷片从一人多高的书架上摔下来,多数已成了零散的碎片。崔沁音抽出帕子,准备先将那些碎瓷给扫到一边,免得划伤字画。 她正小心翼翼地推拔着瓷片时,忽见一片碎面较大的瓷片。应是掉下来时,正好弹在没散太开的卷轴堆上,得了个缓冲,便只摔裂成了两瓣。 崔沁音扫了眼,忽然觉得那些碎瓷、及罐身上描的花样,很有些眼熟。 她用帕子裹住,盖到手心观察了下,见是半支粉色的金沙罗,而同一时间,她眼角余光,又捕捉到一幅怪异的卷轴。 那卷轴散在地上,已经铺现了一半。 精巧的绣鞋、飘扬的裙袂,再往上,则是盈盈一握的细腰。 那卷轴之上,俨然,是名女子。 崔沁音斜了斜身子,手指往上一拔,卷轴的上半部分,随之展开。 见得画中人真容,崔沁音手中捏着半边瓷罐,两眼则盯着那幅卷轴,整个人如遭雷轰电掣般,僵在了原地。 --- 同日,浮曲轩中,花蔚的脸色很有些发白。 她实在是难心置信,便再向红茗确认了一遍:当真是这么回事? 红茗脸上涨得通红:那任二本就、本就是个爱四处招惹的,咱们隔壁院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他两个会搞、会厮混到一处去,其实、其实也不是多出奇的事。这事儿传开了才有人说,早先便瞧见过那任二出现在兰百轩附近,那会儿还以为任二是跟她那丫鬟有染,没曾想 花蔚皱了皱眉:她怎么会愿意与个小厮私奔? 对此,红茗猜测道:该是惹了爷的厌恶,自觉在这府里没有出头之日,便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他二人一个是逃妾、一个是逃奴,府里头啊,已经把这事儿给报到京衙去了。 花蔚扣紧琴口边沿,心中将沛柳骂了个遍。 蠢货,真真是个行事不顾的蠢货,无端打乱了她的计划。她连聂mama那药是否有效,都没在那蠢货身上试将出个结果来。 红茗揣测道:看来爷那日之所以脸色不好,便是因着兰百轩那个的事了。 花蔚投了个疑问的眼神过去。 红茗一本正经地分析:姨娘您想想 ,纵使爷不欢喜不在意那个,可自己纳来的妾与府中小厮私奔,这可不是何等光彩的事。说出去,只会遭人耻笑的。 闻言,花蔚神色微晃。 似乎也很说得通。 先时,她还真被爷那日显现出的、那股子厌恶与抗拒给吓蒙了,可,若是当真不喜自己,爷这几晚又怎会、怎会夜夜来寻自己呢。 红茗在旁侍候,嘴里还未停。她神色很是得意洋洋:反正啊,听说爷许久都不曾踏过那待霜院一步了,倒是夜夜来咱们这儿姨娘不怕,待您收拾了待霜院,那气啊,也便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