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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洵脑中闪动了下,他眯起眼,正待要说些什么,倏然间,却听到有仆人慌张跑来报:老太爷,不好了!西景院的厢房走水了! 戚老天官立时起了身:可有人在里头? 那戚府仆人看了姜洵一眼,缩着脖子,嘴头磕巴道:听、听闻太子殿下与、与姜夫人被困在里头 47. 胎动 决定不再纠缠 【四十七章】 ----------- 听到那仆人所言, 姜洵的胸腔仿佛霎时空了一块,想也不想,便拔腿往外疾奔而去。 循着火烟的方向, 姜洵很快, 便寻到了那西景院。 烟雾nongnong,被.干燥的夏风一吹, 那火势越发腾起。而姜洵的心中, 也像是燃起了浊烟。 爷见姜洵来了,花蔚眼圈通红地去迎姜洵,她惊惶又哽咽:夫人、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她话才说完,却见姜洵人如离弦之箭般,根本停都不带停地, 要掠过她往里奔去。 花蔚吓了一跳, 连忙去拉姜洵:爷!火势太猛,莫要犯险啊 肩头挨了一记硬实的踹, 花蔚失足跌坐于地。她捂着剧痛的肩头, 被红茗扶着,吓得面色大变,还伸着手大声喊道:爷!快回来!爷!太危险了! 姜洵两耳嗡嗡作响, 满目俱是那腾腾焰火, 不论何人来阻、谁人相劝,他都像发了魔障似的, 拼命往那房中冲去。 到了门前,姜洵两脚将那房门踹开,他避过掉下的横梁、躲过乱窜的火舌,很快便在墙角见了个瑟瑟发抖的、正被浓烟呛得不停咳嗽的身影。 正是魏言安。 姜洵上前,一把拎着魏言安的脖领子, 将他凌空提了起来,从牙关中蹦出话来:我娘子呢? 咳咳、不、不知 浓烟呛喉,魏言安才说了这几个字,下一息,喉关便被铁紧的手掌给扼住了。 我再问你一遍,我娘子呢? 姜洵眼底赤红冰冷,目中溢出的冷意,仿佛已视魏言安如死物一般。 魏言安两眼泛白、呼吸困难、浑身再度变得软塌塌的,根本回答不了。 遍寻曲锦萱不见,姜洵脑中一片空白,他不会思考、呼吸都快停滞了。上涌的戾气在他脑内叫嚣着,让他想立时扼断魏言安那喉骨。 阴醫盖上双眼,姜洵手下正待使力,小臂却蓦地被人擎住。 公子不可!丁老将军及时制止,强硬地,把姜洵的手给掰开,又盖住魏言安的眼,往他后脖颈劈了记手刀。 此时,已有不少人提了水来灭火,火势渐弱。 魏言安才晕过去,便有卫士冲进来救人了。 丁老将军提拎着魏言安,交给卫士后,见姜洵对着房中某处烧出大洞的窗外发怔,还当他仍未醒神,便去唤他:公子,清醒些。 姜洵仍旧不动。 于是,丁老将军便顺着他的眼神,亦往那方向看去。 在人群聚集的不远处,某个精巧的亭中,站着一名丫鬟、一名小厮,以及,一名姿容动人的妇人。 那妇人长颈瘦肩、小腹微凸,目光,也正望着这处。 丁老将军认了出来,那妇人,正是他们方才谈论的,公子的妻,曲府那位庶女。 此刻,火势已褪了小半,救火的人们接力传着木桶。一片人声纷杂中,夫妇二人遥遥相望。 应该说,是姜洵被曲锦萱的目光钉在原地。 无他,只因她那眸中尘光不扬,过于静寂,静寂到令他莫名心悸,且不安。 而这时,突然出现的翡衣男子,让她移开了目光。 那翡衣男子,是戚蒙昭。 如梦初醒般,姜洵心弦乍响,接着,他的心间开始博博地乱跳无规。 在丁老将军的愕然中,姜洵直接自那豁口的窗台跃了出去。 到了那亭前时,见得戚蒙昭正面露关切之色,询问着曲锦萱是否安好。而见了姜洵来,戚蒙昭立马变成了一幅鄙夷的、敌视的模样。 到了近前,姜洵眼中根本瞧不见戚蒙昭。他望着曲锦萱,低声问:你、你可还好? 我并无事,谢夫君关心。曲锦萱音无波澜,后头,她还加了一句:孩子也无事,还请夫君放心。 姜洵怔住,一时语塞。 他明明问的是她,何时出声问过孩子了? 这样的语调、这样的回答,直令姜洵心里犯堵。他静心敛气,继续问道:你怎在这处? 曲锦萱回望他:我不懂夫君的意思,如夫君所言,我该在何处? 受了反问,姜洵霎时被噎住,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地,一寸寸在她脸庞上流连。 小女人眼睫翕动,是正常的频率,可她的面上,却实实在在浮着一抹苍白之色,那是来自还未完全褪下的惊惧。而自她的面色,姜洵似乎能听到她将将安定下来的心跳,以及仍在发着颤的指尖。 方才,定然发生了些什么事。她明明,该有其它话、有其它事要与他说的,甚至,若如以往,她早该扑上来抱住他了。可此刻,却为何身形不移,亦缄口不言? 姜洵心间淤堵,这样平静的她,令他感到陌生。 他见过她的无措、忐忑与卑怯,亦尝过她的娇嗔、依赖与小性子,可这般平静的她,他是头回见到。 且这份平静,与他夜间所偷窥的柔静睡颜,很是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