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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从村口到村里,她的眉毛一直拧在一起,没松开过。 脏、乱、差。 柏油路坑坑洼洼的,而且还很窄,两辆车并排过都费劲,两边还长着一些杂草,低矮的房子看上去也挺旧的,外镶的瓷砖积了不少尘土。 有的小道根本没修路,都是土的,昨天刚下过雨,现在踩上去都是泥泞,走一会儿就觉得脚底异常沉重。 林诗走出一条小巷,喘着气,把两个大行李箱甩在前面的石墩旁,自己坐到石墩上。 低头一看,白裙的下摆已经溅上泥斑了。 她瘪了下嘴,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来这了,随便找个酒店多好。 可是转念一想,住酒店就不能表示她的决心了。 她来这是因为十年前那件事。她爸妈吵过架,她妈带她到了这,刚走到外婆家里,还没把屁股坐热,她爸就赶来了,把母女俩接了回去。 借鉴那次的经历,她也要向她爸表示——她是真的生气了。 不来接她,她就不回去。 林诗自言自语地哼了一声,看到石墩旁边长着几根狗尾草,揪了一根,在拇指和食指之间捻着玩。 这里是片空地,四周看不到人。林诗待了会儿觉得有点阴凉,起身打算继续赶路。 她刚把行李箱的拉杆拉出来,眼角余光就看到不远处有辆自行车向这边冲来。 车主骑得飞快,林诗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嗤——” 自行车轧过旁边的一洼浅水坑,脏兮兮的泥水像散弹一样射到她洁白的裙纱上,留下一片一片的棕褐色污渍。 林诗反射性地拉了下裙子,看到沾上的泥垢后目瞪口呆,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的新裙子! 林诗深吸一口气,将积聚的怒气朝那辆自行车吼出:“兔崽子!给我站住!” 那自行车的主人已经飞出去几十米了,不过可能那人听力很好,而且林诗吼声很大,那人刹了车,把头转过来。 林诗盯着他。 是个男生,毛寸头,五官看不太清。 林诗见他停下了,也不再气,将双臂叠在胸前,扬着下巴站在原地。 然而男生盯了她一会儿,又突然转回头,跑了。 林诗又愣了。 她看着那男生的背影,又呆了。 难道不应该过来给她道歉? 不都说村里人淳朴实诚吗? 这把人衣服糟蹋了连个对不起都没有? 林诗气狠狠地咬了咬下唇。 村子破,人也烂透了! 她突然后悔放话要死这了,她要死也得死在个花海里,顶不济弄块干净的草坪也行,眼前这泥泞的土路可太寒碜了。 她低头看了眼裙子上的污渍,啧了一声。 没比这更破的地方了。 林诗冷哼一声,拉起行李箱愤愤离开。 后半程遇到的人变多,有几个骑摩托车的人停下来想帮她拉行李,经过门店街,还有人看到她裙子脏了,拿略湿的毛巾要给她擦。 遇到这些好心人,她倒是没那么生气了。 她又走了五分钟才到老家。以为终于能休息会儿了,可是当她绕到正门,看到房子时,心骤然沉下来了。 十年前她外公外婆刚走没多久,所以房子还算干净,可是到现在已经十年没有住过人了,看上去很破旧。 院子的铁门已经被锈蚀得快要倒了,从铁栅门往里看去,杂草丛生,差不多得有多半米了。 “靠。” 林诗抬腿踹了门一脚,紧接着,两扇铁栅门张开,往两边一转,撞到砖墙上—— 倒了。 “我……” 林诗紧紧地抿着嘴唇,歪了下头,喘了口气,突然又笑出了声。 给她气笑了。 “行行行,我就当野外露营了。”她咬着牙自言自语。 走进院里,挺荒凉的。 两层的小楼房,进去后就是客厅,地面上、家具上积了挺多灰尘,不过地上镶了瓷砖,倒也没生出草来。 总体看上去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脏。 一层的窗户被杂草遮了一半,没什么阳光,空气也不太好,林诗把行李箱放在一层,自己顺着楼梯走上二楼。 楼上的环境比下面好点,除了灰尘多了点,以及霉味大了点,其他的倒还好。 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风吹进来,霉味瞬间消了一半。又走到床边,把床上铺着的一层塑料纸掀起来,从窗户扔了出去。 又找到了一把笤帚和拖把,花半小时把地面清理干净。 幸好卫生间里的水管没坏,不然她都不知道该去哪洗漱。 干完这些,她环视四周,比起她在明市的别墅差远了。不过她觉得她爸应该很快就会来接她,也用不着费力气全收拾了。 林诗走进浴室,按下热水器的开关。 “嗯?” 没反应。 又按了几下,热水器仍然没反应。 她啧了声,又去按灯,果然也没亮。 “靠。” 林诗扯了扯裙子,只好从行李箱重新换了身休闲装,出了家门。 剩下的时间,她一直在村里转,找到了超市、餐馆、浴场…… 设施齐全,但都挺简陋的。 晚上在餐馆吃过饭,到浴场洗了个澡后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