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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是在斥责余寥锵,实际的嘲讽味儿十足。身为六峰的长老竟然能被区区魔教的护法吓到,传出去怕是颜面不保。 予望宗的长老脸色更加难看,眼看着剑被收回去,这才勉强硬着态度:“你们挽越教就是如此待客之道?” 宿婉笑眯眯地说:“请长老见谅,都是年轻弟子,行事鲁莽,还请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话说的,若要是他再追究,岂不是跟后辈过不去。 他们今日是来邀请宿婉前去论道,不是为了吵架,几人互相对了一下眼色,他这才深深吸了口气,堪堪让情绪过去。 “我不与这些小辈见识,真以为有点修为就可以翻天覆地,只能说明修行的道路还长远着呢。” “宿教主,面子也给足了,六峰长老们都等着你过去,你意下如何?” 宿婉眼神示意他们别动,这才慢悠悠地回复道:“我怎么敢去。你们不是前些天还在商量要如何铲除我么?” 到底是修为高深,脸皮也厚,几人面不改色地否认了:“大家皆是一心苦行,既然挽越教不再害人,我们的恩怨也就此别过。” 宿婉在心底默默嘲讽。 她害人? 倒是他们主动送上门挑衅的人一茬接一茬。 “我对论道之事不感兴趣,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宿婉敷衍地拱了拱手,打算转身离开。 “慢着。” 青琰宗长老方才全程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持大剑立于门口的沉默的黑衣男人。 樾戈加入挽越教,却从未在他们面前出现过,也从未掺入任何纷争,他们都在传他是否已经被宿婉杀害,今天却是活生生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他的眼神淡漠,对一切事情都不感兴趣,和在青琰宗时一模一样。 可他却是一手扶剑,身体侧向宿婉所在的方向。 青琰宗长老非常确信,但凡他们有任何的异动,那把大剑都会从头顶上一扫而下,打得他们元神尽散。 “……” 他竟是,站在了宿婉这边? 再看挽越教的几人,均是站在宿婉身后,蓄势待发,锋芒毕露,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森森恶意。 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又为何站在了宿婉这边? 青琰宗长老短暂沉默后收回视线:“教主且慢。我等都可以发誓,若有任何伤害你的行为,都将遭受到天道报应。” 宿婉转身的脚步一顿,侧过脸望向他:“为何要如此?倒不至于。” “这件事其实本想在你去了之后再提,既然今天说什么都要说开,那我就明说了。近日是否有感觉到异动?这越山上,恐怕也不安宁吧。” 宿婉没有应答,懒洋洋地等着他继续说。 青琰宗长老无奈,只好继续说道:“极北之地,妖兽之森蠢蠢欲动,已然不见安宁。听说新任妖兽王即将带领一众袭击六峰,挽越教首当其冲,必定会遭受到巨大冲击。” 他们说的是实话。 “自打上一次由宿教主引起的动乱之后,便加深了这一矛盾,想必教主也是清楚的。为了挽越教着想,也为了六峰的安宁出份力,教主于情于理都应当前去一趟,与我等共同商议解决办法。” 宿婉眉毛微微挑起。 这是明里暗里都在说她激化了矛盾,她是罪魁祸首。 不过对方说的的确没错。 左护法已经频频往返于两地之间,说的消息没错,的确是妖兽之森蠢蠢欲动。若真要攻过来,挽越教遭受的重创最大。 除去几名亲信,其他人尚未能做到自保,可他们更不能将眼前的一席之地抛弃。 这里对于挽越教的一众来说意义已经完全不同。 这里有他们的房舍,田地,有朋友,爱人,这里就是他们的家,恐怕就算宿婉提议离开,他们也会死死守在这里不愿离开。 宿婉能护着一天两天,又如何能护着成百上千年。 为了避免倒是前后夹击,全得罪了个遍,她的确是应该解决这件事。最起码临走之前,不应该给他们留下灾祸的引子。 “……” 几人屏息凝神,等待着宿婉的回答。 她沉默片刻,点点头:“走是可走一趟,但我不仅要你们发誓,六峰之主也要统统发誓,只要我挽越教没有做出伤害之事,就绝不能动他们,违背者遭六道劫雷,永世不得超生。” 伴随着宿婉说的话,分明是晴空当顶,却隐隐传来了雷电的轰隆声。 长老们纷纷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这誓言,也太毒了! “我敢发誓,尔等如何?” 宿婉平静地说道。 身后几人站不住了,余寥锵和杀戮使顷泽都沉下脸,冷冷说道:“教主不必为他们立下如此重的誓言!” “你们能做到么?”宿婉只是这样淡淡问道。 长老们沉默片刻,似是都在传音,稍许后便纷纷凝重地点头。 “可以。” “教主一心愿意为了六峰安宁,我等十分钦佩。” 他们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宿婉是有仁心之人,竟然会为了挽越教的一众立下如此严重誓言,怪不得他们如此忠诚。 他们的脸上不禁也流露出敬佩之意。 宿婉和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