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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嫩的右腿上是一条长长的伤口,从小腿中部一直往上,在大腿根部结束,伤口皮rou翻卷着,肌rou、脂肪的截面混杂着一些筋膜,一截白森森的断骨翘出来,隐隐约约露着骨髓,整个右腿一片血rou模糊。 季璇伸手感触了一下,皮温很凉,肢体僵硬,单从这就可以判断,人不可能还活着。 她看着伤口,简单分析,“形状不规则,锐器、钝器混合性创伤,还有挤压伤存在。” “混合性损伤,车祸可能性最大,”叶从舒点头,在一旁补充,“这么大的伤口,还损伤了股动脉,失血量估计在2000ml以上,而且失血速度极快,一般撑不到120救援,就会发生失血性休克。” 潜台词就是这人早死了,而且死得很透。 岑紫籽站得老远,提醒两人,“你们两个还分析上了,快看看是死是活啊?” 季璇:“……”她终于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挂科了。 拉开女人上半身的裹尸袋,女人身穿白T、牛仔短裤的女人,全身多处骨折,全是翘出皮肤外面的骨刺,十分狰狞。 脸上的伤口更严重,整张脸面目全非,下颌歪斜,脸颊挤压变形,就像是捏坏的橡皮娃娃,连大致的五官都快看不出来了。 季璇正准备拉上拉链,岑紫籽好奇的上前,等看清尸体面目全非的脸后,她只觉胃里面突然翻江倒海。 “哇”的一声,岑紫籽跑到垃圾桶旁边吐了起来。 她边吐边喊:“天啊,我搁老远还以为她妆画得浓呢,花花绿绿的,吓死我了,我今晚肯定要做噩梦了。” 季璇认真的盯着尸体,所以,为什么刚才岑紫籽会感觉她在动呢?是错觉?或者不是。 季璇看得很认真,很投入,甚至俯身靠近尸体破碎的脸,感受她是否有异常。 叶从舒看着面对尸体一脸平静的季璇,疑惑道:“你好像从来没有露出害怕的情绪。” 他发现季璇不是那种常规意义的胆子大,因为她看到这些东西时,眉头舒展,完全没有情绪波动。 连他都会不适皱眉,她怎么做到一脸习以为常呢? 季璇冷笑,“怎么?羡慕我?” 岑紫籽吐得差不多了,插话道,“羡慕啊,季璇胆子贼大,什么鬼屋,解剖课,鬼片,我们璇姐一向稳如老狗……” “不……不是老狗,是泰山。”岑紫籽急忙改口。 叶从舒看着季璇,摸了摸吊坠,眼神里露出疑惑,随后他摇头道,“不羡慕,没有害怕,就不会正确规避伤害,想来这样会比别人受更多伤吧?” 他好像是认真思考后才说的这话,说完静静的看着季璇,目光柔和。 “你很喜欢分析别人?”季璇语气有些不悦。 “对不起,我瞎猜的,”叶从舒递上创可贴,指了指季璇手臂上的伤口,“你这个伤口,好像是查看那个男生的时候弄伤,贴上吧,避免感染。” 季璇看了看自己手臂,几道血淋淋的抓伤,还能感受到隐隐的疼痛,她想起来是教室里死亡的那个男生抓的。 这个伤口似乎侧面验证了叶从舒的话,想来她也是从这个伤口推测的吧,季璇没接创可贴,心里像堵了口气一般,走出了灵堂。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舒服,因为叶从舒的话一针见血,已经很少有人这么直截了的说出她的脆弱了,被人看穿的感觉不好,被不熟悉的人看穿感觉更糟。 灵堂里,岑紫籽上前接过创可贴,偷偷点赞道:“帅哥,很细心嘛,看好你哦。” 这时,文勇仁他们搬着最后一具尸体进了灵堂。 岑紫籽侧身让开,走出灵堂找到走廊上的季璇。 “怎么了?没事儿吧?” 季璇抬眼一看,岑紫籽刚吐得脸色苍白,这分钟还追出来关心自己,也难为她了。 见季璇脸色好转,岑紫籽拿出创可贴,“帅哥还是很细心的,我都没发现你受伤。” 季璇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陷入了几秒的呆滞,是啊,他为什么这么关注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眼神全部粘在她身上,他们并不认识啊。 “你会这么关注一个陌生人吗?”季璇问岑紫籽。 “啊?”岑紫籽贴好伤口,反应过来,她大大咧咧的道:“很正常啊,你长这么好看,一见钟情啊,你别用你这种侦探的眼神,去看一个动了凡心的少年好不好?怎么,不许人家一眼爱上仙女啊。” 季璇抽回手臂,白了一眼岑紫籽,“一见钟情?不是你有病,就是他有病。” 突然陷入这种要死人的游戏,还有心思谈情说爱的人,不是有病就是有病,反正季璇认为,当前情况,正常人都会先想着活命,而不是想着谈情。 “没听过吊桥效应吗?越危险,肾上腺素越飙升,我们现在就在吊桥上,飙完肾上腺,不就开始飙多巴胺了吗?爱情不就是靠多巴胺系着嘛。”岑紫籽反驳。 “看来是你有病。”季璇摇头。 作者有话说: 叶从舒(怼手手):惹她生气了。 第6章 大家一起聚在灵堂里。 季璇一个个的打开裹尸袋,查看着里面的尸体。 这些尸体很特别,有老有少,有胖有瘦。 小小的一个裹尸袋包着一个两个月左右的婴儿,小脸铁青铁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