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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顾以铭是陌生的存在,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而他是李亦饶。 “你要杀我,无非是怕我暴露你的真实身份,我们谈谈条件怎么样?”可不管他是谁,都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借助的。 “你觉得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李亦饶觉得自己真的低看了她。 “就凭你现在还没有杀我。”他今天无非是想彼此摊开底牌, “我会替你保密,你帮我一个忙。” “我为什么要信你。”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我要出卖你,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命来跟我说这些吗?” “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杀芮穆泽吧。” 程果推开她脖子上的刀,冷然一笑,“合作愉快。” 回到餐厅里,程果刚吃了没几口,那种熟悉的难受又开始纠缠着她,她放下筷子, “吃完了吗?” 芮穆泽看着刚端上来的菜,不得不向程果投去疑惑的小眼神。 “吃完就走吧。” 出了刚刚这么一个小插曲,程果早就没了什么食欲,事实上近几天她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焦虑,心烦,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明明白天的时候已经睡了一小天,现在又是哈欠连天,而像刚刚的恶心呕吐也是常有的事。 她早已经心烦意乱,一些事如果真的发生,原本就不坚定的她又该何去何从。 第40章 程果的身体每况愈下,刚跟芮穆泽谈好的条件她就单方面解约,又开始了足不出户的生活。 从监控里看来,她只是像嗜睡一样每天赖在床上,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被子底下的她是怎样痛不欲生的挨过一分一秒。 原本站在阳光之下的她被巨大的阴影笼罩,从四面八方向她席卷而来,让她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所有的光亮都从她眼前消失,浑身都是冰冷的颤抖,像是有千百万只蚂蚁在啃食着她,骨骸到□□,从里到外慢慢的厮磨着刺穿着她, 这种无休止的煎熬像是看不到尽头的隧道,挨不过去,只能妥协的抵不过这种噬骨的疼痛,最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昏暗的屋子里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光亮。 程果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好了很多,也有了精神,起码已经连续几天滴水未进的她终于觉得胃里空空的想吃点东西。 李亦饶还在尽职尽责的守在外面的客厅里,程果依旧无视着他的存在,径直走进厨房,让她失望的是冰箱里比她的胃还要空,于是她看向了李亦饶,却正对上了他的目光。 虽然他们现在是比情侣还要亲密的“形影不离”,但基本井水不犯河水,即使像上次那样井水犯了河水,但在表面上依旧是风平,相安无事。 而且李亦饶这个人话很少,属于你不问他不答沉默寡言型的,但也符合冷酷的保镖形象。 可今天的李亦饶却格外奇怪,眼睛就像长在了她身上不说,看她的眼神也格外的奇怪,就像研究人类新物种一样,甚至还有困惑不解。 她这次又没逼着他做饭,至于这么看着她吗,“我饿了,你出去买点吃的吧。” 李亦饶也像大脑反应迟钝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哦,好,你想吃什么。” “随便,快点就行。”她现在是完全处于饥饿状态,恨不得是见到可食用的东西就往嘴里塞,可满屋子所见之处,别说吃的了,灰尘都积的老厚了,冷清的堪比古代的冷宫。就算她现在不受宠了,他们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势利眼的虐待她吧。 李亦饶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出去应该也买不到什么吃的了,“要不咱们回去,我给你做吧。” 大尾巴狼终于不跟他藏着掖着了,终于承认他会做饭了,害的她吃了那么久的外卖,她必须要再给他记上一笔。 等等,回去?去哪儿? 程果才仔细打量整间屋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并不是冷清,更像是久无人住。 “李亦饶。”再没有任何的试探,她坚毅的眼神已经再清楚不过站在她面前的究竟是谁。 “你都想起来了。”他也终于不再演戏。 算起来程果已经好长时间没回到这里了,但她在那里煎熬的度日如年在这边才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 “所以,我到底是该叫你李亦饶,还是顾以铭。” 他叫顾以铭,不知道自己生在何处,更不知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他跟一群他这样的孩子被养在一座荒岛上,从小就经历着非人般的训练。 在那个弱rou强食的世界,他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活下去,从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感情,甚至会把手里的利器挥向朝夕相处的伙伴,因为被淘汰下来的人只能成为那些野兽的美餐。 他活着的意义从不是为了自己,他跟他们养的那些猎犬没有任何区别,他们给他的这一身本领只是让他成为一个有用的工具,他的人生也从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无条件的服从命令。 为了让他能够接近他们,他们谨慎的抹掉了他所有的过去,改名换姓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身份。 “如果我现在问你芮穆泽,你不会再告诉我这是个不存在的人了吧。” 原来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他怎样努力,甚至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卑鄙,终究都抹不掉他在她脑海中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