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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你生了个女孩儿。”没想到她还有透视眼的特异功能,“特别可爱,胖乎乎的,长得也像你。”程果编织了一个不会被戳穿的谎言。 许牧瞳骗了所有人,言峰的公司最近遭遇了财务危机,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在外面拉投资,根本无暇顾及许牧瞳,甚至已经连续几天彻夜未回家。 “可你说话不算数啊,你说要让我做她的干妈,说好了我们要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她们都骗了她。 “再跟我说说话好吗,你凶我我都不还嘴了好不好。” 可她就是不理她,她明明就在这里,她还能摸到她的手、她的脸、她的眼睛,可为什么她的身体越发的冰冷,为什么会离她越来越远。 人生匆忙,已过半世,蓦然回首间,还是那段青春岁月最值得留恋,因为在那个季节她结识到一生的朋友。 从青春年少的时代,许牧瞳就陪在她的身边,带她走出来严寒,看见了这个世界的春暖花开。面对那一次次摧毁人心的打击,程果都不会倒下,只是因为许牧瞳一直站在她的背后,给她默默地支持。这么多年了,太多的东西已经从程果的身边逝去,可她却一直坚信许牧瞳永远都不会离开她。但如今,连这一份驻定也破灭了。 为什么他们都是这样。 当程果从手术室出来时,面无表情的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可她的眼神里已是一种嗜血的本性。 许牧瞳父母赶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他们看见的是女儿冰冷的尸体,许mama直接昏厥了过去,而许爸爸虽然坚强硬挺着听完女儿的死因,却已是老泪纵横。人生之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都已是年过古稀的老人,本应该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如今却要承受失去骨rou之痛。 程果看着许爸爸,这个整天都跟女儿一起嘻嘻哈哈的老顽童好像一瞬间就苍老了。他心头上的那块rou已被人割去,人生已经没有了寄托。 他们把许牧瞳的后事交给了程果,她把葬礼定在了第二天,只通知了许家的亲属和一些许牧瞳生前的好友,像许家这样的背景,女儿的葬礼却办的如此简单,显得格外冷清,甚至是有些匆忙。 许爸爸许mama仍沉浸在丧女之痛中,根本无法来到这里。由始至终程果都做得很好,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她细致的处理好每一个步骤,她帮许牧瞳挑选了她最喜欢的衣服,摆放了她最欣赏的花。她又亲自送走每一位亲友,并不失礼节的感谢他们的到来。 葬礼结束后程果一个人去了许牧瞳家,跟上次她来的时候一样,不大的小家被她布置的格外温馨,但现在却只有让人窒息的死寂, 这里曾经有过欢笑,有过许牧瞳甜蜜的笑容,也有过她无声的哭泣。程果仿佛看见了许牧瞳曾坐在这里的一个角落上,眼含泪水的望着窗外,等待着言峰的回来。许牧瞳从来没有主动跟她说过,每次程果提起时,她都只是寥寥带过,这是唯一一件许牧瞳不愿跟程果敞开心扉的事。只是情至深处,不愿被提起。她曾经爱得那么执着,爱得义无反顾,爱得以为会地久天长,可现实却用它最有力的事实告诉她一切只不过是她以为。 程果在落地窗前席地而坐,看着窗外的日出日落,不过一天,她就有些绝望,不知道这些日子许牧瞳是怎样挨过的。 车子的转向灯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显得更加明亮,程果看见言峰急冲冲地从车子里跑了出来,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言峰一进来就看见坐在地上的程果,他一边走过来一边焦急地问道:“程果,出什么事了?” 程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是事业有成了吗?” 他却粗暴的一把把程果从地上拽了起来,对她吼着:“我问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为什么那些人会打电话给他说他们参加了许牧瞳的葬礼,还说什么让他节哀,他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都觉得不够,所以他回来了,他一定要狠狠的打他们一顿,他们都在胡说。 “她死了。” 可有人不肯放过他,他看着眼前的人嘴唇只是轻动几下,便把他推掉了悬崖。 “怎么,没听清?没关系,我可以再跟你说一遍。”程果毫不吝惜地在已经粉身碎骨的言峰身上再插入致命的一刀,“许牧瞳已经死了,还有你们未出生的孩子。” “不会的,她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言峰的神情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的痛楚。 “你说她好好的?”程果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错,她在认识你之前是一直都是好好的,可她偏偏倒了八辈子的霉认识了你,变得遍体鳞伤。” 程果等在这里原本只是想亲口告诉言峰,她想看看这个许牧瞳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是怎样面对她的离去。可这一刻她连续多日压抑的情绪突然再无法控制的释放。 “如果我说你不爱许牧瞳你肯定觉得很冤枉,你独立门户开公司,都是想证明许牧瞳没有看错人,说来说去也是为了她。可你有想过她要饿究竟是什么,你给她的爱不过都是你以为。” 窒息的痛早已传遍言峰的全身,他全身都在抗拒着程果仿佛带着血的一字一句,可这被吞噬的折磨就像无形的牢笼早已把他牢牢的困在其中,囚禁其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