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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衍却只是轻笑,抬眸对上他愤怒的瞳孔,轻声道:“告诉你又能怎样?你与她相认,只会凭空令她多一份危险。” 林崖积攒的所有愤怒在这句话后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渐渐偃旗息鼓。 梁衍看着他双眸低落的模样,大致猜出了他的抉择,继而又道:“你自己都选择了拒绝与她相认,又何必在意是否早些知道?若是一开始便知,你觉得你此刻还能忍得住?只怕她一哭你就心软了吧......” 就像从前的他一样,一见她哭,就缴械投降了。 梁衍自嘲地轻笑起来。 林崖失落地垂头,不甘心地后悔道:“可是,我宁愿自己不报这仇了也不愿惹她伤心......你是不知,我今日当着她的面说了有多绝情的话。她转身离去的时候得该有多难过,可我这个做哥哥的却不能安慰她,哪怕一句......我作为她的兄长,却未能保护好她,我怎么如此失败!” 林崖后悔地低语着,情绪积攒到极致时他突然难以自制的一拳砸在了梁衍身后的墙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指骨的方向自墙上滑落,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见他这样,梁衍终究还是生出几分恻隐之心,便淡声宽慰道:“与其在此自怨自艾,你不如想想当下该如何尽快扳倒严如岐。” 只要严如岐倒了,他的身份便无需再藏着掖着了。 而严如岐一倒,三皇子也算是失了一条臂膀,再要对付起来便也容易许多。 第48章 不配 乔婉回去以后难过了许久,当…… 乔婉回去以后难过了许久, 当时就想收拾包袱回鄂县去,以后再也不来京都了。 但她气消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哥哥会不认她呢?认她明明对他的仕途没有半点影响...... 再就是梁衍为何会那么凑巧地在三年前捡到了哥哥,前世的他三年前明明还在南州, 彼时他都不曾考虑过春闱, 又怎会想着进京? 甚至, 还那么凑巧地在博州的湖下救出了乔慕。 再者, 乔慕当时的身份应该很容易得知, 当年她因为找不到兄长的尸首曾全城张贴过兄长的画像, 但凡当时进出过博州的人都应该是见过画像的, 又怎会认不出来呢? 就算当时不知, 后来也不可能不去查吧? 任谁贸然救了一个人,也会对其身世感到好奇吧...... 这个梁衍绝对有问题! 乔婉不禁想起了自己前几日在静安寺求的签文,上面不是说前世的梁衍还在吗? 甚至“远在天边, 近在眼前”, 所以会不会,就是现在的这个梁衍? 可是,如若真是他, 为何今日在宫门口时他却没有半分异动? 提及梁衍的事, 乔婉真的是越想越想不通, 最后干脆决定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 有什么说不清的,问他不就知道了? ....... 今日殿试的结果虽然还未发榜宣布,但整个京都的人基本都已知晓了结果。 梁衍是一甲状元,御赐的府邸和他前世所赐府邸在同一处,乔婉去过很多次了,如今找上门完全是轻车熟路。 夜色未深,梁衍的府上还是亮堂的。 乔婉正欲上前扣门时, 大门忽的从里头打开了,紧接着有许多宾客从府上出来。 待宾客尽数走完后,乔婉才上前一步,拦住了小厮关门的动作。 “等一下!” “我想见见你们家大人。” 小厮闻言停下了动作,想了下才道:“姑娘暂且在此等下,容我去通传一下我家大人!” 乔婉点了点头,站在门外静等。 四月底的夜风倒是不冷,就是带了点凉气,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乔婉锁着肩膀靠着墙边找了个没风的地方等了一会儿,才见那小厮小跑着过来了。 “抱歉了姑娘,我家大人说夜已深,不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乔婉没想到梁衍竟然还拒见客,当即气得也不管礼数了,至今越过小厮冲了进去。 小厮抱着歉意一时也没拦着,待她冲进去后才知情况,当即就追在她身后跑,提醒她不该如此鲁莽。 但乔婉这会儿满腔疑问正等着梁衍给她解惑,哪还管得了他这些。 她直接按着记忆走,很快便来到了主卧。 主卧的灯还点着在,门也没落栓,乔婉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踏进去后,简单的扫了一遍,眼眸便落下几许失望。 前世他们搬进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亲,所以这间房是由她精心布置过的。可如今故地重游,她却没能瞧出半点从前的模样,跟刚进来时毫无差别,可见梁衍也并未对这布置用过心...... 乔婉压下心底的怅然,抬脚朝屋里走去。 梁衍并未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但此刻屋里的屏风后有个若隐若现的影子,根据他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乔婉看得出来他是在宽衣。 隔着一道屏风,梁衍也没看见乔婉,只当是下人又不禀告便进来了,当即烦躁道:“不是已经说了吗?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 匆匆追过来的小厮刚巧听见这话,吓得立马回话:“对不起大人!小的实在是没能拦得住这姑娘,小的这就将她带走......” 一听到“姑娘”这词,梁衍下意识地僵住了。他侧过头越过屏风的边角看了过来,目光在扫到乔婉之后有了一丝松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