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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衡之自送乔婉回林府后便独自想了许久,在船上他提及前程时能明显感觉到乔婉的兴致并不大,他着实不懂,她到底是真不在意这些,还是觉得他的前途可能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之前他苦追乔婉时虽不说信心满满,但总体也能有个八分。只因那时梁衍有婚约在身,他断定二人绝不可能旧情复燃。 可如今,圣上一道取消婚约的圣旨,就像是解开了两人身上的枷锁,让一切都有了可能。他如今还能拿什么去和他梁衍争? 梁衍如今在太子手下办差,只待日后太子继位,他必是殿前宠臣,是他这一辈子都可望不可及的殊荣。论及在翰林院的锦绣前程,就是十个他也是不及梁衍分毫。 所以,婉婉她是不是已经开始动摇了? 意识到这一点,王衡之一拳砸在墙板上,只恨自己为何不能再争气一点,若是他的文采能如梁衍那般好,乔婉是不是就不会选择梁衍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得继续争下去的。与林崖的一月之期还未结束,待过了这一个月的考核期,他就即刻去乔家提亲,刻不容缓,绝不能再多等下去了。 …… 第二天一下早朝,王衡之就追上林崖,正想和他提及考验一事时,身后突然有人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转头,正巧对上梁衍那淡定如常的眼眸。 “呀,实在是不好意思,方才没看清路,撞到我们王大人了,实在是抱歉!” 梁衍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王衡之无语地凝着他,想到官阶有别,便还是大度地说了句“无碍”。 说罢,他正欲离去,就听见一旁有人说:“瞧,这是哪位大人掉的玉佩啊?这上面好像刻了字,是‘横’字,应该是王——” 对方话还未说完,梁衍就已经速度极快地从他手中夺回了玉佩,然后利落地揣进了自己的衣襟里。 “莫要胡说,这是我的玉佩!” 可即便是他速度够快,但王衡之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块玉佩,正是那夜乔婉醉酒时他赠予她的定亲信物。 那块玉佩自送予乔婉后,她便一直都是贴身带在身边,之前去鄂县寻她时,他也总能从她身上看见这块玉佩。 但是,昨日游湖的时候,她的身上好像并没有这块玉佩了。 王衡之在脑中快速翻找着昨日的记忆,可他把每一刻都重新回忆了好几遍,都没能在她身上看见自己的那块玉佩。 所以,她竟是将他送给她的信物给了梁衍? 王衡之不愿相信乔婉会这样做,他倒宁愿这玉佩是梁衍从乔婉那偷来的。 王衡之忍住心中的酸涩怒气,抬眸问梁衍:“这玉佩你是从何而来的?” 面对他的追问梁衍只是漫不经心地轻笑:“你猜,总归不是偷来的。” 不是偷来的,那便是别人给的咯。 王衡之的心彻底沉了下来,他用力拧紧拳头,咬牙发狠地盯着梁衍。 内心挣扎了好半晌,他才如泄气般的又松开了拳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疾步下台阶。 再不走的话他怕他就要忍不住从梁衍身上将玉佩抢回来了。 梁衍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不过是一块玉佩就已如此沉不住气,这往后还如何同他争啊? 那日王衡之与林崖的对话他其实听了个大半,对于林崖想要考验王衡之一事他也是知晓的。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可如今他倒是敢笃定,王衡之必输!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不够相信乔婉! 想起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错失了乔婉,梁衍就已经料到,王衡之必步他后尘。 如今他已答应了乔婉不再插手她的婚嫁之事,自是不会去打扰她与王衡之的交往。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对王衡之使用攻心的手段。 若王衡之真能坚守本心,他便衷心祝福;可王衡之若是败了,那他势必要陈胜追击让乔婉好好看看他如今的本心。 王衡之疾步出了宫门便往林府赶去,一心只想要找乔婉问清玉佩一事。可当真到了林府门口时,他忽然又怯懦起来。 他有些怕,怕乔婉承认玉佩就是她送给梁衍的,怕她说她还爱着梁衍,想就这样将他们的亲事取消掉…… 这么一想,他忽然又不敢去问她了。 王衡之就这么踌躇地在林府门口徘徊了许久,直到门房下人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去通传给林崖,林崖这才请他入府。 “你不是昨个儿才约的婉婉游湖?怎么,今日又想约婉婉出府?” 王衡之先前沉浸在臆想里浑浑噩噩的,此刻听到林崖的声音才知晓自己此刻已经身在林府了。 他心下一紧,连忙反驳:“没有,我没有想要见婉婉。” 林崖听他这回答眉尾一挑,愣住了:“你不是想见婉婉那你来我府上作甚?总不能是找我吧。” 见林崖满脸疑惑,王衡之才惊觉自己方才的反应着实有些过激了。他赶紧平复住心底的乱绪,肯定地回道:“对,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林崖冷眼斜睨着他。 王衡之深吸一口气,稳住心底的焦躁不安后,他才一脸沉重地开口:“乔慕兄,一月之约内,是不是只要我对婉婉的诚意与真心能够打动你,你就会同意将婉婉嫁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