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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抡着拳头往男人脸上砸过去,许以安也像是终于找到了爆发点似的,抡着拳头反击。 两个男人在客厅打了起来,动静闹得很大。 正在厨房里炖鲫鱼豆腐汤的谢柳听见响动,赶紧跑了出来。恰好看见陆筝虎虎生威的骑在倒地的许以安身上,拎着人家领子,拳头扬在半空中,一身戾气。 被他摁在地上的许以安眼镜摔在地上碎了,嘴角还有血迹,一脸不服气。 谢柳愣了两秒,才注意到许以安撑在地上的手被碎掉的镜片割破地板上染了血红的印子。 “陆筝!你干什么?”谢柳赶紧过去阻止。 许是力气大了些,又或许,陆筝当时没有防备。总之,男人被谢柳推开后,直接扑在了地上。 右手以极其反常的角度被压在身下,陆筝听见了骨擦音,紧接着痛意自右手蔓延至全身。 他疼得抽了口冷气,忍得满头密汗,抬眸看向许以安那边。 谢柳已经将他扶起来了,一张漂亮的小脸紧巴巴的,写满焦急。 因为许以安被揍得是真惨,左眼青了一片,嘴角破了,鼻血也打出来了,一张俊秀儒雅的脸就这么被打坏了。 谢柳一边道歉,一边扶他起来,然后转身去找药箱。 她忙着拿药箱,趴在地上的陆筝却伸手揪住了她的衣角,语气全然没了方才的狠戾:“小柳……我也受伤了。” 陆筝看得出,谢柳生气了。 就为他打了许以安这事,谢柳气得冷眼看他,直接把被他捏住的衣角抽走,“你演技这么好,应该去拍戏。” “搁这儿跟我演有意思吗?” 看见陆筝骑在许以安身上扬着拳头的样子,谢柳便意识到,他的病弱都是装出来的。 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有半点病气? 是她,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了陆筝的鬼话。 话落后,谢柳抽身回屋,去将医药箱拿了出来。然后当着陆筝的面,坐在许以安跟前,替他处理脸上的伤和血迹。 期间,谢柳也看了陆筝一眼,见他身上一点被打的痕迹都没有,气又不打一处来。 “要装你也装得像一点。” “真把我当傻子了?” 陆筝左手撑着地板,慢慢起身,然后举着右手一脸委屈:“我真的受伤了,内伤。” 骨折应该算是内伤吧。 谢柳没看他的手,收回了视线认真替许以安处理伤口,语气凉薄:“那也是你活该。” 真就冷冰冰的语气,不带半分情绪。 陆筝顿觉心里一股酸涩涌上来,呼吸都滞了滞。他看着谢柳小心翼翼的为许以安上药,动作轻柔得,仿佛许以安是什么易碎品。 她真的满眼只有许以安,只在乎许以安的伤,连眼神都不肯施舍给自己……陆筝徐徐垂下了右手,掩去了满目落寞,轻声笑了。 “嗯,是我活该。” “对不起,打伤了你朋友……”陆筝顿了顿,始终没能等到谢柳一个回眸,他苦涩地笑了笑,喃喃道:“以后不会了。” 男人话落,轻轻用左手捏住了受伤的右手,转身往玄关处去。 直至听见开门声和关门声,谢柳给许以安上药的动作才微微顿了一下。 但她没有往玄关那边看,只是检查了一下许以安脸上的伤,确定都上过药了,才俯身收拾茶几上的医药箱。 屋子里陷入沉寂,但许以安明显能感觉到谢柳情绪波动。 她生气并非因为陆筝打了人,而是气陆筝骗她。 这一点,许以安作为旁观者,看得比陆筝更明白。 为了转移谢柳的注意力,许以安清了清嗓,温声道:“过两天是阿姨的生日,你该回去看看。” 谢柳微微诧异,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你怎么知道过两天是我妈生日?” “回国后去你家拜访过,听叔叔说的。” 男人接着道:“叔叔阿姨很担心你,他们也是为了你好。” 一句“为你好”,算是戳中了谢柳的痛处。 她轻皱了一下眉,冲许以安笑了笑:“谢谢你提醒我。” 话落,谢柳起身将医药箱放回原位,直至最后也没有回答许以安,过两天她到底会不会回家。 吃过午饭后,谢柳还是不太放心,把许以安送去了医院。 确定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后,谢柳独自回了租房。 到家时,已是傍晚。夕阳余晖从窗户漫进屋里,空寂无人。 谢柳总觉得缺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四下看了看,确定陆筝不在家后,谢柳去洗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她还盯着淋浴莲蓬看了许久,想起那晚陆筝把浴巾裹在她身上,推着她回屋时的场景。 然后又想起陆筝自己淋成落汤鸡,顶着湿漉漉的发,冻得直哆嗦,笑着告诉她淋浴修好了的场面。 热气氤氲迷人眼,谢柳沉浸其中,又想起了许多。 都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属于高中时期,最纯最真最难以忘怀的那段青春。 其实连谢柳自己都不知道,干嘛要跟陆筝置气。 或许是怕自己松了这口气,会在不知不觉间再对他动一次心吧。 好烦。 谢柳闭眼,仰头站在莲蓬下,淋了一脸水,脑袋嗡嗡的。 等她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整个人已经冷静许多了,心绪也调整好了,烦恼一扫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