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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才不明白,他们怎么不讲一点律法,明明他们家所有的赋税都交了。 他回忆起几十年前的大燕朝,风调雨顺,一切都欣欣向荣。 那时他刚中秀才,好不风光,往后几十年虽屡试不第,但因为镇上的人尊敬他,让他为幼童开蒙,日子过的也算滋润。 后来又被推举为三老,三老非德高望重之人不得担任,他的心里豪情万丈,想要好好主持镇上的事物,婚丧嫁娶大小事无一不关心,镇子的人也越来越尊重他。 而这次,因为他的固执己见,不愿意相信伯山的话,非要相信朝廷,不知道有多少家因此妻离子散,这些人可都是他的亲族。 刘秀才的妻子只听到“扑通”一声,抬头刘老秀才不见了,她的心瞬间如坠冰窖,撕心裂肺地哭喊:“快来人啊!有人跳井了!” 第8章 这厢,李伯山三人正蹲在一…… 这厢,李伯山三人正蹲在一间破庙里,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柱子。 破庙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香火了,屋顶破了一个大洞,砖石都被附近的村民捡走了,只剩下几尊面目狰狞的佛像。一个角落里铺满了麦秸杆,看样子偶尔有过路人会在此歇脚。 “伯山哥,咱们啥时候能回去啊?我娘还在家里等我呢。” 月光透过洞口照进来,四个人席地而坐,没有一丝睡意。 李伯山心里也发愁,他们三兄弟都跑出来了,爹真的能没事吗? 李叔河快言快语,“柱子,我大哥也不知道啊,咱们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地,好不容易找个破庙藏起来了,也不知道那群官兵走没走,幸好离家也不远,我看不如明天就回家去看看。” 李仲海不经意往外面一看,“别说话,你们看,外面是不是有火光?” 几人跑到破庙门口,还真是,远处有点点火光,蜿蜒好长一条。 “是那群官兵,看他们行进的方向,是往咱们这边来的,破庙里不安全。” “这附近连个树林也没有,哪有地方可以躲?”要是玉米长高了还可以躲玉米地里,可现在因为干旱,玉米又矮又稀疏还黄不拉几的,藏一个成年人根本是痴人说梦。 柱子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躲,破庙后面有条河,往年水都很多,今年干旱,水虽然少了,但是河边的草长的很密很深,咱们可以藏在那里面,如果有官兵来找,实在不行还可以躲河里面。” “是个好办法,幸好咱们几个都不是旱鸭子。” “事不宜迟,赶紧去。”就这说话的功夫,蜿蜒的长队又近了几分。 四个人弯腰贴着破庙墙壁,溜到后面,钻到幽深的草丛里,借着月光,定睛一看,河里的水是真的少,大半的河床都变成了淤泥。 “我上个月来河里的水还没有这么少。”柱子难以置信。 李伯山当机立断,“先趴下来再说,没水就躺泥坑里面。都快点,别磨蹭。” 几个人伏身趴在草丛里,互相往身上抹泥巴,摸完泥巴,浑身上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在炎热干旱的夏天,浑身被泥巴包裹并不好受,蚊虫肆虐,可劲儿地叮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可每个人都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火光渐近,官兵终于来到了破庙。 他们推着载满粮食的车,拉着骡子、牛、马等,浩浩荡荡的。 为首的两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其中一人一挥手,“先停下来歇歇。” 于是后面的队伍停了下来,开始喂骡子喂马,支起灶开始做饭。 李叔河忍不住挠挠脸,压低声音,“他们怎么不走了,这下可糟了。” 柱子瞪大眼睛,“我看到了石头。” “还有铁蛋和二山叔,都是咱们镇上的。”李叔河定睛一看,中间一群人穿着破衣破鞋,个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可不正是镇上的熟人。 “铁蛋不是往外跑了吗?怎么又被抓住了?” 当时好多人一窝蜂从后寨门往外跑,铁蛋明明也在其中,只是出了寨门,大家四散而去,不见了他的踪影,没想到铁蛋居然被抓住了。 一个官兵从队伍里面走出来,往河这边走。 李伯山小声说,“来人了,都别乱动。” 那个官兵走到河边,解开了裤子,往河里撒尿。 还没等他完事,又来了一个官兵,稍年轻些。俩人显然是熟识, 年轻的士兵也解开了裤子,“我说王老三,刚才在镇子上翻到了不少好东西吧?” 王老三提上裤子,不承认年轻士兵的话,嘴里骂骂咧咧的。 “狗/屁!他奶/奶的,好事都让赵六那混蛋占了,那小子腿脚麻利,手还利索,搜屋子跑的比谁都快,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什么都没摸到。倒是你,跟在将军身边,好东西没少见吧?” 年轻士兵摇头,“就是跟在将军身边,才什么都没摸到。” 王老三凑近年轻士兵,“我说,你常年跟条狗似的跟在将军身边,知不知道咱们接下来要往哪个地方去?” “去你/娘的,你说谁像条狗?那分明是将军信任我。”年轻士兵反驳道。 王老二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别生气啊,你这人真是开不起玩笑。说说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我还等着给我那一群小崽子个准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