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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鱼娘,陈氏和绫罗肚子里也都饱了。到最后只有李仲海自己一个人呼噜呼噜吃了一大海碗的面条。 三牛这个小馋鬼,嘴里塞的鼓囊囊的,眼睛还不时往李仲海的碗里看,“爹,这面条好吃吗?” 李仲海头也不抬含糊道:“好吃,比咱们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三牛只觉得自己手中的吃食都不香了,他也好想吃面条啊。 吃完饭后,李仲海又领着他们逛了一圈,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给三牛和鱼娘买下来,最后要不是陈氏拦着他,指不定能把渡口上的摊子都全买一遍。 鱼娘回到众人商议好的地方时,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回来了,他们一家只顾着吃吃喝喝了,倒是李伯山一家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爹,这里离安陵城不远,走路只需两三个时辰,安陵城外有地方专门安置从江北过来的人。” 李大成手里抱着一包炊饼,“我也打听了一下,和你说的大差不差,从江北渡过来的人都要去那里一趟,宜早不宜迟,今天的天色尚早,咱们现在就去吧。” 李叔河不解:“爹,那朝廷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渡河啊?不去不可以吗?” 李大成摇摇头,“你啊,好好想想,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鱼娘心里想了一下,这船家的话语之中对南方的朝廷多有推崇之意,且了解甚深,很有可能与朝廷有牵连,他和朝廷一通气,朝廷自然知道到底有哪些人上船到了安陵。除此之外,到了安陵后要想生活下去,置地买房是必不可少的,买地需要地契,这些都要经由官府才能办成,没有身份可谓是寸步难行,难怪朝廷不害怕渡江的人自己跑了。 找到了马车后,就无须再走着去安陵城了,马车是露天的,专门用来拉人,一辆马车上能坐下二三十人。大家分坐在几辆马车上,晃晃荡荡开始往安陵城驶去。 安陵和遂牧郡只隔着一条兰江,景色差别不大,遂牧郡秋冬之际是何般景色,安陵便是何般景色,只是略比遂牧郡温暖一些罢了。 一路上,草木凋零,只剩下耐寒的松树和一些别的树种还有几分绿意,剩下的无一不是光秃秃的。 鱼娘倚在陈氏怀里,漫无目的地左看右看,说起来,下了船以后她好像就没有见过沈思安了,往日里他和李子晏最要好,两人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现在李子晏身边是二牛和二丫,不见沈思安的身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很快便到了安陵,安陵也是一个古城,城墙厚重而古朴,巍峨地矗立着。 城外搭建了几个简朴的屋子,屋内坐着几个书吏,还有几个穿着蟒袍的官员,屋外排着长队,有一队士兵把守着维持秩序。鱼娘扫了一眼,看到了不少眼熟的人,都是和他们一起乘船渡江的。 一个中年书吏拿着纸笔走到了他们这里,和蔼道:“诸位,我先来和你们说一下情况。自北边起了战乱还有饥荒,我们这里就来了不少人,如今安陵城内无论是铺子还是房子都贵的厉害,若非是家底积蓄殷实,安陵城内实在不是个宜居之地。我看各位衣着朴素,说句实话,最好还是别定居在安陵城了。” 李大成沉默片刻,“那依大人之意,哪里适合我们这一家老小安顿下来?” 书吏拿出一本簿册,翻开了几页,指着上面的内容道:“若是家中有些积蓄,安陵城以南五十里有个县名云阳,民风淳朴,有不少土地可以耕种,而且云阳隶属于安陵管辖,届时若家中有子弟科考,到安陵城也不算太过奔波。” 李大成又问:“除了云阳,可还有别的地方?” 书吏又掀了几页,“云阳离安陵最近,除了云阳,别的地方便要出安陵了,不过越往南人越少,能分到的田地也就越多。老丈若是想多几亩地,可选靠南的一些县。” 李大成点点头,“辛苦大人了,只是我们这一行一百来人,能否都分到云阳去?” 书吏看了一眼李大成身后的这些人,“他们可与老丈是同族的?” 李大成摇摇头,“和我同族的只有我的三个儿子,另外的这些人我们都是半路上搭伙逃难的,并不怎么认识。” 这些话是他一路上和石贵他们商量好的,怕的就是到时不被分在一起。 书吏道:“既然不是同族,自然可以分在一起。老丈先考虑考虑,看到底决定留在哪里。” 李大成拱拱手道:“多谢大人告知。” 等书吏走后,石贵走过来,“李叔,你觉得哪里比较好?” 李大成捋了捋胡子:“我看云阳不错。” 石贵不解:“为何不去安陵?安陵繁华,而且我有钱,我们想在安陵生活下去不是难事。” 李大成笑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只是我们一家都是种地的,一想到要离开土地就浑身不舒坦。而且云阳离安陵近,坐马车也不过是一天的时间。” 石贵叹口气,“我再去和刘大麻子他们商量商量。” 刘大舅悄悄道:“妹夫,那咱们就去云阳?” 李大成点点头:“就去云阳,安陵大,居不易。手里这些银子要留着让大牛他们上学,不能因为贪图安陵的繁华就忘了咱们的初心。” 刘大舅一拍胸脯:“行,我都听你的,咱们就去云阳。等大庆他们都考中了功名,做了大官,这安陵咱们想什么时候来酒什么时候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