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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第137节

    “你没招我,没惹我,我只是感慨一下我自己命苦。”叶娴手紧紧握着杯子,面露气愤的神色。

    张素娥定定看了她几秒,突然软了口气,“我也没说真要聚,你爸是你爸,叶芳是杨素新的女儿,我也不至于上赶着。反正你爸又没给联系方式,我就当联系不上就是了。”

    “柏儿,你若是遇上了,就客气问一句,就说我工作忙,要吃饭的话也得等周末。”张素娥把“工作”两个字说得分外重。

    叶娴那听不出张素娥想表达的意思,无非是自得于她那个外事处的工作,想到这里,叶娴不由对那位裴处愈发感激了起来,有了这份外事处的工作后,张素娥似乎慢慢从那个叶太太的执念中解脱出来了。

    “上海那么大,哪有这么巧的,能遇上第二次。”叶娴轻笑一声,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

    叶医生正在喝水,闻言差点被水呛到。

    上海确实大,但是这世界却很小,想着救护中心病床上躺着的魏如兰,叶一柏不由心虚地多喝了两口水,舅妈的meimei动手术,这十万八千里的亲戚,叶芳也不一定会来吧。

    一家三口心思各异,食不知味地吃了这顿晚饭。

    叶一柏和叶娴两人第二天都有工作,饭后没有留下来,姐弟俩一起往外走。

    刚出了门,叶娴从手包里掏出几张票递给叶一柏。

    公寓楼梯的灯有些昏暗,叶医生看不清楚这票面的内容,他快走两步,将手里的票举起来凑近楼道间的灯。

    “七月一日晚上六点,我的电影首映式。”叶娴轻声道。

    叶一柏诧异地回头看她,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来,“这么快?才三个月吧,这么快就上映了?妈那里……”

    叶娴快走两步,答道:“我放了,偷偷放她包里了。不过她向来看不上我的工作,不一定去看的。”

    “你有空就过来,赵三爷也是第一次拍电影,不是什么大制作,但是我觉得拍得还行。”叶娴脚步轻快,毕竟还只有二十几岁,尽管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但叶一柏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喜悦和兴奋。

    叶一柏郑重地将票收进口袋里,“姐,我一定去的,妈也会去的。”

    叶娴沉默了几秒,“你不准催她强迫她。”

    “我知道。”

    “其实,你去就好了,有一个亲人能看到,我就很高兴了。”

    “姐。”

    “啊?”

    “就这么几张票吗?我同事不少的。”叶一柏笑道。

    叶娴一愣,随即夜色里的岐山巷里传出女子爽朗的笑声,“放心,管够!”说着,叶娴将包里现有的所有友情票都塞给了叶一柏,反正……反正她也没什么朋友。

    两人在巷子口分开,叶娴上了电影公司专门给她配的车,叶一柏等了两分钟,见叶娴开得远了,才慢慢走到了巷口拐角处,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裴泽弼开着车内的灯,有些无聊地看着报纸,见叶一柏上来,将报纸放到一边,有些委屈地看向叶医生。

    “我没吃晚饭。”

    “额,我等下等去看个病人检查报告,要不,等会路过饼子铺,我帮你买个大饼,那家饼不错的。”

    裴大处长看着叶一柏一本正经的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侧身狠狠在叶一柏嘴巴上咬了一口,没错,用咬的,但咬到后又有一些舍不得,又轻轻舔舐了几下。

    看着叶一柏耳根泛红的模样,裴泽弼慢慢坐回驾驶位,“行了,饱了,走吧。”踩下油门,车子驶离岐山巷。

    叶医生摸摸自己的嘴巴,转头看向窗外,“晚饭不吃容易低血糖,对胃也不好,前面转弯就是大饼铺了,你停一下。”

    “真的只有大饼啊?”

    “还有票,我姐的电影票,分你一点?”

    “你最近就没有休息日吗?”

    “我下个月要开始坐诊,这几天很多工作要交接,还有个很有挑战性的手术……”

    “好好好,当我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裴:我终于出现了(..)

    叶:我超忙的:)

    第141章

    在和叶一柏谈完话,得知meimei的病情后,魏如雪第一时间给沈红益打了电话,家里电话打不通就打办公室,随后等魏如兰醒后,跟娟子叮嘱了两声,就直冲沈家而去。

    因为当年科科的事,她有些不敢面对这个meimei,特别是当她知道魏如兰有过多次自杀史后,魏如雪的心里是又痛又怕又懊悔,随之而来的还有对沈家及沈红益的不满和愤怒。

    到了沈家后,魏如雪当着沈家一众人的面将沈红益大骂一顿,最后还是被沈家下人请来的叶芳安抚住了她的情绪。

    在这过程中,沈红益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魏如雪安静下来,这位百晟银行的董事才面带嘲讽地说了句,“你们魏家造的孽,却要我沈家和杨家来背,我自认为比我那位姐夫做得好得多,我至少没有正儿八经往家里带过一个女人,而杨家,你猜你走后,杨成新能给杨东留多少东西?”

    魏如雪气得浑身发抖,她紧紧握着叶芳的手,心里除了愤怒不甘还有潜藏许久的恐慌,沈红益说出了她心底深处最害怕的事情,她走后,她的儿子该怎么办。

    魏如雪丢下一句,“明天医生要见家属,如果你还有点良心,早上八点前到医院。”就匆匆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叶一柏提早到了办公室,昨天晚上他回来看的时候,那个急性肺水肿患者的症状还没有完全消失,虽说他心里有把握,用了药下午应该能控制住,且叮嘱了理查晚上多关注这个病人,但还是尽早来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其余白大褂们见叶一柏出现,也加快了交接和准备的速度,于是今天的济合救护中心的医生们提前开始了查房。

    “组长。”

    “组长。”

    “叶医生。”

    “昨天那个急性肺水肿,晚上下去没?”

    “下去了,昨晚理查医生又开了一次利尿剂,我们一直让他保持坐姿到凌晨,所以现在他应该睡得挺熟。”

    叶一柏翻记录的手一顿,笑道:“那他应该记住教训了。”

    白大褂们发出一阵哄笑声。

    “看数据恢复得不错,你自己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医生们走过一张张病床,仔细询问着病人的情况。

    “噢,医生,我感觉不好,我很饿,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rou,我想吃牛rou,而不是牛奶。”一个刚动过肺部手术的病人一脸期冀地看向叶一柏。

    叶医生一边翻看着病历一边道:“贾利德先生,您如果不想喝牛奶可以试试米汤,米汤不错,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吗?”

    贾利德先生看着叶医生一脸诚恳的模样,认真思考起用米汤代替牛奶的可能性,米汤,里面应该有米吧,没有rou有米也是好的。

    “噢,其他没了,我除了饿其他感觉都不错。”

    叶一柏笑笑,走向下一张病床。

    “米汤里有米吗?”叶一柏听到贾利德这样问他的妻子。

    然后他妻子回答他,“牛奶里有牛吗?”

    莉莉忍不住笑出声来,引得旁边的乔娜狠狠瞪了她一眼。

    然后就是昨天肺水肿的约瑟夫,约瑟夫和他的家人看到走过来的一群白大褂,下意识地看了看正在挂的注射液,没等叶一柏开口,约瑟夫先生就连忙道:“我这次碰都没碰过它,就是这个速度,没动过!”

    叶医生轻笑一声,“看来是真的记住了。现在基础体征都正常,阑尾炎本来就是个小手术,不要有心理负担,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健康出院了。”

    “谢谢医生。”

    “谢谢医生。”

    看完救护大厅里的急症,随后就是各个病房,这些病房里都是相对严重的患者,叶一柏一个个看过去等走进魏如兰病房的时候,魏如雪和沈红益已经等在病房里了,魏如兰自己也醒着,三个人明明的亲人,但无论是语言还是眼神,都没有一丝交流,病房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家属来了?魏如兰女士,您今天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叶一柏似乎丝毫没有察觉病房里的微妙气氛,非常自然地翻看着魏如兰的体征,微笑着发问。

    魏如兰看到叶一柏,一改刚刚冷漠淡薄的表情,她坐直身子,“不,我挺好的,叶医生,我要做手术,我听娟子说了,您说可以给我做手术是不是,我要做,我遗嘱也写好了,在场这么多人都可以替我作证,我是自愿动手术的,我要做手术。”

    魏如兰神情坚定,吐字清晰。

    “魏女士,您不要激动,您确实符合了手术指征,但是手术不是说做就能做的,包括术前准备,如果一旦确定要做手术,您的用药我会调整,为了不影响致癫区定位,术前一周不能用抗癫痫药,饮食之类的也要调整,当然,做不做手术由患者本人决定,只要您意识清晰,我们会首先遵从您的决定。”

    “不过您的丈夫和您的jiejie,他们作为您的家属,我有义务告诉他们您手术的风险。”

    魏如兰听到这里,稍稍安静了下来,她目光暼过沈红益和魏如雪,面上的嘲讽之色一闪而过,她缓缓靠回到病床上,再次将头转向窗外。

    “魏女士的丈夫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叶一柏,济合救护中心的外科医生,我昨天和您的妻姐谈过,不管她有没有跟您讲,我再重复一遍。

    我们提出用外科手段治疗魏女士的疾病是基于两个考虑,第一,魏女士麻醉剂上瘾,再服用同类型的抗癫痫药剂会加重这一瘾性,会出现没有精神、乏力、严重甚至会焦虑、抑郁、致幻的情况,因此药物控制对于魏女士来说可行性降低。第二……”

    叶一柏顿了顿,继续道:“魏女士本人的强烈意愿。”

    魏如雪和沈红益都陷入了沉默,沈红益脸上神情莫名,看向魏如兰的神情似乎缓和了些,而魏如雪抿了抿嘴,开口催促道:“医生,您跟他们说说风险吧。”

    叶一柏点头,“开颅手术是个大手术,风险都不小,失语、偏瘫、四肢失调,记忆减退,当然,也有可能死亡。”

    沈红益面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他声音有些干涩地开口道:“这么严重吗?”

    叶一柏点点头,“开颅,都是大手术,当然我们在开颅前会先进行脑电图定位,如果病灶在十分危险的地方,我们会适时放弃手术。”

    “不,不,就算死,我也不要带着它死,叶医生!你刚刚说过的,你遵从我本人意愿,它毁了我一辈子,我不想死了都要带着它!”自从在叶一柏口中听到致癫灶这个词后,魏如兰的一切不甘和愤怒似乎都有了宣泄口,她疯狂想要从自己的脑子里把那个所谓的致癫灶给挖出来,疯狂的……

    病房里有一瞬间的安静,安静得只听得到魏如兰重重的喘息声。

    叶一柏关上记录本,郑重道:“我知道了,那么从今天起我会停止您的抗癫痫药,如果您在这期间有任何不舒服,请随时叫我们的护士,还有这周五我们进行脑电图致癫灶定位,这个过程可能有些长,请做好准备。”

    “您现在的基础体征很正常,放宽心,保持下去。”说完,他对魏如雪和沈红益点点头,带着一众白大褂就要往外走。

    沈红益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开口叫住了叶一柏,“叶医生,叶一柏?哦不,没事。”他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叶一柏依稀猜到沈红益想要说什么,但是沈红益魏如雪既然没挑明,他也乐意装糊涂,他再次对他们点点头,快步走向下一个病房。

    等到叶一柏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沈红益才皱着眉看向魏如雪,“这个叶一柏,和你几年前让我托关系拿到圣约翰录取通知书的叶一柏,不是一个人吧?”

    魏如雪现在脑子一团乱,闻言冷笑一声,“没错,是他,我那个小姑子的便宜儿子,不过……”,魏如雪深吸一口气道:“mama那样,没想到儿子还挺不错的。”

    沈红益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这么年轻,我记得我那时帮他拿的还是外文系的录取通知书,开颅这么大的手术,他能做好吗?”

    “既然要做手术,我沈家的太太自然请得起最好的医生,我去问问吧,除了济合还有圣玛丽,我们自己的医院也有很多不错的专家,我去问问。”

    魏如雪闻言,立刻点头,“是了,我都慌了神了,都忘记这茬了,是了,做手术也不一定要在这儿做,我也去问问,看有没有更好的医生。我们杭城的华宁也不错,有好几个非常有名的医生。”

    魏如兰一直听着,听到魏如雪说到叶一柏身份的时候,她神情也惊愕了一下,当年的事,魏如雪还是通过她让沈红益去办的,她也有印象,人生真是无常啊。

    “不用了,我就让叶医生替我做,他都救了我两回了,这算不算以德报怨?毕竟我们当年替他拿那份通知书的时候可都没安好心。”

    沈红益和魏如雪现在也功夫计较魏如兰的阴阳怪气,“你先不用和那个叶医生说,我先去打电话。”说着,他快步向病房门口走去。

    “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上海这么多医生,甚至整个华国的,哪个好,我们就请哪个,开颅不是小手术,要慎重的。”

    见魏如兰久久没有答话,魏如雪拿上手包,也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