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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泽本不想去管这事,只是她到了京城便放任静言自生自灭,看她现在这样子怕她是被逼无奈,只好先放下手中的东西追了出来。 白石茶馆中,竹舍雅间中坐着几个人,上首坐着的是宣德侯陈豫,左侧是吏部侍郎魏洵,右侧是左军都督杨廷,在窗前坐着的是吏部尚书沈霑。 有人打开了房门却不进来,在外面回禀道:几位大人,张公公从宁夏回来了。 不多时大太监张永一脸倦色的走了进来,魏洵给他递了杯茶才说:张大人,我们准备今晚行动。 张永一路回来本来还在忐忑,抬头看了看在坐的诸位这心便安定下来,尤其看到宣德侯也在其列,觉得诛杀刘瑾可成。 今上正德帝以玩乐为先,刘瑾说是太监,更像是当今的玩伴,一路陪着他长大,这些年刘瑾屡屡被弹劾却都被正德帝束之高阁。 杨廷笑道:张大人就不必担心了,今晚有劳你和陈候打个先锋,后面我都准备好了。 他们打算的是,以正德帝信任的老师陈候和依仗的太监张永甩先奏报,他再派人潜进刘瑾宅中放些盔甲武器,只要能将刘瑾下狱,这谋逆罪他就能给他按死。 他们几人在商量行动,沈霑却是开了窗一直看向楼下,杨廷知道像刘瑾这种角色他不曾放在心上,只是总要一个个来。 他同张永说完话也走到窗前,也向楼下望了眼,倒是看到了个熟人陈大岭。他跟在一个小娘子的身后,那小娘子看着年龄还小,猫着头不知道在追什么,一会亦步亦趋,一会又躲藏在街侧,看着十分活泼可爱。 他笑问:怎么,沈大人看上人家了? 话出口却觉得不对,陈大岭跟在这位小娘子身后,那这位是?他看向沈霑,沈霑还在微微笑着看向楼下,点点头道:是我夫人。 杨廷啧一声,心想这有些老牛吃嫩草了,话却不敢说出口,却见沈霑已经皱起了眉头,还没等他有所反映,他已经从窗口跃了下去,倒是吓了屋中人一跳,纷纷涌到窗前,杨廷忙张开手拦住他们,连声道:没事没事,沈大人追娘子去了。 宁泽跟在静言身后走了一段,却见她们直往小巷中钻,越走越偏,陈大岭嗅出了不对,有些尴尬的对旁边的菱花说:你快去叫夫人回来吧,他们是要是要 陈大岭却怎么也不能将后话说出口,菱花最受不得他这种磕磕绊绊的样子,皱眉道:怎么?出来走走都不行了,你们国公府的人真是小气! 说完话却瞄到一角月白衣袍,边角云纹金绣,她抬脸看到一张清如山月的脸,一时吓着了,眼泪先行,啪嗒一声落下来,沈霑示意他们退后,陈大岭会意拉起僵住的菱花退到了后面。 宁泽跟到小巷中却是愣住了,那两人那两人正亲在一起,衣衫半落,静言被摁在墙上,那位杨公子从她背后撞了一下。 一双大手敷上她的眼睛,带着微微的凉气,紧接着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说:你怎么还睁着大眼睛看着,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第52章 当歌 沈霑说着话, 手在宁泽腰间一带让她正对着他, 这才放下遮住她眼睛的手,说:你年龄小小的怎么爱看这些? 宁泽还处在懵懂之中, 从没想过他会这么突然的出现在她面前,看着那双染着些微笑意的眼睛, 傻楞楞的回道:我看到了熟人说着话又转过头要将静言指给他看。 然而一只大手摁在了她额头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沈霑道:走吧,你便有事要问,此时总非良机。 那两人虽然衣衫散落,好在本朝衣服多广袖,裙幅也多,她其实什么也没看到, 宁泽想了想方才情景,静言似乎不像是迫不得已。 她这才回过味来, 辩解道:我没有, 我什么也没看到。 说完又觉得辩解这个做什么,这才问:大人怎么也来了这里,真是好巧! 沈霑已经转身走在前面,宁泽呵呵笑了两声跟上, 心想历来街头巷尾总爱发生些奇事,然后总能被有心人编成风流话本,一双眼睛一支笔就是一个故事,还没往下深想却一头撞在沈霑背上。 这种情况可不是第一次了, 沈霑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少一些胡思乱想或许还能聪明几分,如今就像是一只闭着眼飞翔的大雁,闭眼已经够糟糕了,偏偏还伸长了脖子,惬意是足够惬意了,只是总是一头撞到大树上,你疼不疼? 宁泽因为他的话到底是又胡思乱想了几分,好一会幽幽的说:上一辈子挺疼的,这辈子不是撞到大人你了么? 沈霑笑了笑,却语声淡淡的说:你就这么信任我? 宁泽点点头,沈大人这人吧,虽然像是春日里的细雨斜风带着些微冷的感觉,对人对事又是一幅任尔东西南北风,他自岿然不动的做派,但是对待她不一直挺好的么? 掰着指头算一算她做过的事,除了上辈子替她取了雪染白,其余的可没有一件好事。 她让她想想,她好好想了,现在有好些话想问,然而鼓了番勇气,话到嘴边却只谱出一个字,她觉得自己需要些酒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