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她没有死
另一边,淮州城的听琴轩内,墨灼低垂着眉眼,轻轻拨动着丝丝琴弦。 冰蓝色的长裙旖旎,眉目冷艳。 一串悦耳明媚的琴声自她纤细修长的指尖倾泻而出,即使不看弹琴之人的相貌神态,也能感受到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墨玦斜倚在一旁的玄木檀花椅之上,神情淡淡,只是眼底最深处泄露出一丝不爽。 尤其是听到墨灼这般愉快的琴声,墨玦澄澈的眼中越清寒。 “不就是林小将军联系了本宫,明天借玄羽卫一用,皇兄你烦什么?”墨灼终究是心情不错,漆黑的美目之中满是戏谑,故意的说道。 琴案旁边,放着林熙让人带给墨灼的信条,上面是林熙想要明晚借用墨灼的玄羽卫。 此事和墨玦没多大关系,也不知为何,墨玦从墨灼那里看见这纸条之后,整个人越清冷薄凉。 “不就是林熙没带兵,借你的势,你又何必如此愉快。”墨玦语气平淡的反问,好像一点没有被墨灼的琴声所影响。 “我愉快,是因为喜欢林小将军,他和小息南一样好看,他找我帮忙,我自然开心。”墨灼微微一笑,毫不遮掩的承认道,心情更好了。 墨玦听罢,眼神一寒,终于抬起了眼眸,凝视着墨灼妖异绝美的容颜,缓缓开口:“你,喜欢林熙?” 墨灼并没有觉得自己真的喜欢林熙,她喜欢的,不过是那张与小息南有些相似的皮囊,只是,墨玦这样的反应,倒是让她有些惊讶。 “皇兄,在你的心中,本宫的喜欢就那么廉价吗?我不过是遇见了一个好玩儿的替代品……” “替代品?”墨玦的声音薄凉异常。 “是啊,之前的阮北北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她是个女人,但林熙不一样,他可是个男人。” 墨灼说着,手中的琴弦剧烈拨动着,似乎预示着她的心并不平静。 “林熙和阮北北并不一样,并不只是性别,阮北北那般拙劣的将自己一点点靠近着息南,希望能学的一分息南的模样,殊不知不过是东施效颦,本宫不过是把她当个有趣儿的小丑,可是林熙……” 墨灼不再说话,她脑海中还回想着林熙对自己说的话: “公主殿下不会的,您的胸襟宽广,若是男儿,当为治世之才。” 小息南,若是个男子,该和林熙一样吧。也不是,小息南可比林熙可爱的多,又明艳肆意的多。 可惜,那个女孩已经葬身火海,连一捧灰都没有给她留下。 墨灼的眼神有些暗淡,却听见墨玦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如罗盘落珠,冷冽悠扬: “阮北北,是谁?” 墨灼:…… “您亲封的雎栖郡主,息南的表jiejie。”墨灼停止抚琴,冷艳的脸上显现出一副无语的神色。 “朕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明明一大把年纪却管你叫灼jiejie的女人。朕留着她,不过是等着,阮阮亲自将这对母女除掉。” 墨玦对阮北北唯一的印象,就是她是当初背叛阮家一把年纪的女人。 背叛了阮家的人,若不是先帝留了她们一名,若不是他想着,阮阮一定更想亲手手刃仇人,他早就不留了。 “皇兄,流仙裙已成碎片,息南早已尸骨无存,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墨灼摇了摇头,眼眶微微泛红。 话音未落,一道充满杀意的影子瞬间暴起,待墨灼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纤细的脖颈已经被墨玦轻轻捏紧。 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过分的苍白,仿佛精雕细琢的白玉,贴合着墨灼雪白细腻的脖颈,每一寸风骨都完美的无可挑剔,带着一种异样的相似和契合。 她蹙着眉盯着眼前的男子,墨玦原本清寒淡然的眼中,只剩下幽蓝的冰霜碎屑,仿佛化作冷白一片的冰原,咆哮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她知道,她若是再说出一句息南已死的话,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九皇兄,真的会捏断自己的脖子。 墨玦手中的力道还在缓缓收缩着,墨灼冰冷的脸上划过一道讥讽的笑,脸色却一寸寸苍白下去,直到几乎喘不过气来。 “皇……兄,你,以为,我不想她还活着吗。” 她断断续续的说道,脸色变得青白。 她对墨玦的心情,从来都是感同身受。 若非如此,当年的她,怎会选择帮墨玦,与他合作坑了先帝一把。 无非是觉得,当初那一众皇兄之中,唯有墨玦愿意为阮家伸冤,唯有墨玦和自己一样相信小息南还活着,所以这个皇帝,他当也不错。 可是,十年过去了,她最终还是绝望而不甘的承认,那个女孩,是真的随着当初那盛世无匹的家族一起殉葬。 灰飞烟灭。 而她的九皇兄,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不可自拔,固执的相信息南还活着。 墨玦终于松开手,眼中没有任何悲痛。 他相信着阮阮还活着这个世上,为何要悲痛。 墨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一只手揉着自己疼痛的脖子,许久,抬起眼看着自己面前风轻云淡,仿佛纯白谪仙的男子。 他仍旧一袭白衣胜雪,寒凉入骨,对天底下的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 “墨玦,你个疯子。” 墨玦好像听不出墨灼语气中的冷意,语气悠然响起:“林熙,或许是阮阮的弟弟,或许是阮阮的哥哥。” “林熙是息南的哥哥?”墨灼瞬间睁大双眸,无比震惊。 怪不得她觉得两人相貌相似。 “或是弟弟。”墨玦淡淡的说道。 “有何证据?” “林熙有一个手下叫沧澜,是阮家的死士;林熙还有一个手下叫楼启宣,是楼相的孙子,此两点,还不够证明他与阮阮有关吗。” “足够!”墨灼点头,“皇兄说的我对林熙更感兴趣了!” 墨玦眼底掠过一抹冷意,带着淡淡的警告开口道:“这个人,不是你的玩物,你若想找替代品,就去找那个……” “叫什么来着?” “阮北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