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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事,陆然不大感兴趣,默默地上二楼收拾包袱。 准备出发去盛州。 本来林平还想观望一下的,但见他这般,没敢久留,还是查案要紧,随之上二楼。 在陆少慈期许之下,季玉泽还是笑着,眉眼如画。 似极好相处般,但他的话语却不是那么回事,毫不犹豫地拒绝,温润又冷漠。 “抱歉,我不喜欢。” 扶月瞬间为陆少慈感到尴尬。 不过陆少慈倒是没认为这有什么:“好,那我们先行一步了,希望有缘能在盛州相见。” 陆少慈离开后,小秦和马夫接了季玉泽的吩咐,各自去准备东西,不久便出发。 尔后,季玉泽的眼珠子还一转不转地盯着大门看。 似在思索着些什么。 连陌生的香都闻不惯的扶月此刻闻着自己衣裳沾染上的尸臭,有点儿受不住。 还会情不自禁地想象散发出尸臭的尸体模样。 扶月恨不得直接把这套衣服扔掉。 考虑了一下,她拉了拉季玉泽的手:“我先上去换件衣裳,你待会儿再上来收拾包袱?等下我们就去盛州。” 他柔和一笑:“好。” 在扶月上二楼时,撞上陆然和林平从房间出来。 看到她,拎着包袱的陆然只点了点头示意,一开始没说什么,习惯性地板着张脸。 看样子就要越过去,径直地下木梯。 但当经过扶月身边的那一秒,他不知为何,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向她。 陆然欲言又止:“扶二娘子。” 她也跟着停下来,抬头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林平,又看了一眼他。 似难得有些拘谨般,陆然神色不太自在。 “那个,你jiejie扶大娘子可还好,上桩案件拖了那么久没解决,我亦有责,希望没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 站一侧的林平颇感诧异。 自上任大理寺少卿一职便跟着陆然办案,他从未见过案件结束后陆然继续担心案件受害者的事情。 扶月好歹是知道原著里陆然和扶媛日后关系会变成怎样的人。 没三两下便听出陆然的心意,这是拐着弯儿来关心扶媛了,不愧是小说里的男女主,永远磁性相吸。 即便两人才见过几面,也放在心上了。 是以,她如实答:“还好,就是时常会做些噩梦。” 陆然嗯了一声,没了下文,见扶月还立在原地,才又道:“那我们先离开客栈了。” 她应好。 回到房间,扶月给门上锁,从包袱里翻出一套新衣裳,摆放在床榻之上。 然后,她将还带着少许尸臭味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掉。 再逐一换上别的。 * 扶月到达盛州时,天上已挂了一轮缺月,大道上两侧有成排灯笼高高吊着照明。 一边宽长的河停了不少各式各样的小船,水中央还有几名船夫稀稀疏疏地摇着船。 河面清澈见底。 水潺潺地流着,在月光流泻之下,似一面银色的大镜子,能清晰地映出旁边的房屋和人,有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悠远意境。 他们的马车行驶在平坦的石板路上。 越过不少来来往往的行人。 听着外面时不时传进来的交谈声,扶月看了看阖目休息的季玉泽,尽量放轻动作幅度地掀开帘子一角。 她微微探头出去,看着这般温柔的景色,心情不知不觉变得更好。 月亮在淡淡云层中若隐若现。 季玉泽缓缓掀开眼,凝睇着少女侧脸。 微风拂在扶月脸上,似乎还带着点水乡清新气息,她下意识闭了闭眼,感受当下。 扑簌簌、扑簌簌,细雨毫无征兆地落下。 凉意侵透天际,扶月慢慢睁眼,低头望着染上雨滴的指尖,微微失神儿。 在现代的时候,她曾与家中父母去过江南的一些小镇子游玩。 景色跟此处颇为相像。 记得游玩的某一天,天气预报有雨,他们还是忘记带伞出去,一时找不到躲雨之地,三人淋得像落汤鸡。 完了,还相互嘲笑对方狼狈。 扶月刚因怡人景色而牵起的嘴角一点一点儿地下拉,她——想家了。 想父母了。 想回去了。可回去便再也看不到季玉泽了,扶月心无故地空了一下。 而季玉泽看着她笑容渐渐消失,心底深处莫名涌起一股恐慌。 但下一秒,那股恐慌又逝得无影无踪,寻不到半点踪迹,以至于他自己也没弄明白恐慌从何而来,为何恐慌。 他垂下眉眼,睫毛轻眨,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恐慌。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出现恐慌,害怕失去的恐慌。 原来恐慌的心情是这样啊……季玉泽面无表情,手缓慢地覆上自己心脏的位置,砰、砰、砰。 这里会狂跳,似要跳出来般。 奇妙。 可为什么呢,他眼含疑惑地看着扶月,十分不解,恐慌从何而生,这是害怕失去她? 她怎会离开自己。 季玉泽悄无声息地倾身靠近,抬手抚上由他亲自挽起的乌黑长发。 他嗓音飘渺地呢喃:“月月,你当真不会离开我吗?” 前一秒还陷在美好回忆里的扶月听言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