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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季玉泽不在房间后,她睡不着了。 大晚上的,能去哪儿呢? 现已是深夜,客栈很是安静,扶月想找他,于是穿戴好衣服,提着盏油灯从二楼下去。 半途一个人都没遇到。 客栈一楼黑漆漆,她举高油灯照明,逛了一圈,最后连客栈后厨都去了,还是没找着人。 大门紧关着,还上了锁,季玉泽应没出去。 难道在上面? 扶月抬头看了看客栈屋顶,没有犹豫,一手扶着裙摆,一手提着油灯,踩着梯子回二楼。 找了好一会儿,她方寻到能爬上客栈屋顶的方法。 屋顶处,一青年双手撑在背后,微昂着头,盯着天空中逐渐变得模糊的弯月。 束着发的带子因风翻叠。 扶月花费了好些力气爬上了屋顶,站在高处后顿觉感受不太一样,比站在二楼往下看景色,更能令人心旷神怡。 但毕竟是屋顶,有些高。 她怕摔倒,走得很慢。 两人距离还有几步远时,扶月灵机一闪,走到季玉泽后面,双手轻轻地盖上他眼睛。 闻着熟悉的梅香,季玉泽不受控制地弯了眼儿,语气柔和得连自己都未曾发觉半分。 “月月。” 正当他想抬起手握住她的手时,扶月快一秒落下。 季玉泽唇角的笑莫名凝了下,不动声色地将伸至半空的手收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扶月坐到他旁边:“我猜的,客栈就那么点儿地方。” 他笑,应:“也是。” 几许繁星闪烁着绕在冷月四周,流银泻辉,从这里看下去,对面街道只余些昏暗的灯笼光。 夜微冷,风夹带着凉意扫过扶月。 皮肤霎时冒出一片鸡皮疙瘩,她不自觉地往季玉泽那边靠了靠,他身体的温度与手不一样。 热乎乎的。 随着他们的距离拉紧,两件颜色相近的衣裳紧挨着,似本就是一件般,扶月歪着头看他:“你睡不着?” 黑夜里,少女一双眼眸亮如星。 季玉泽一半冷白的脸隐于阴影,对着她的视线:“嗯,在房间里睡不着怕打扰到你便出来看看。” 扶月笑了笑,握住他冰凉的手:“我也睡不着了,要不我们就在这儿坐到天亮?” 四周寂静,她细听也只能听到轻微的风声。 自从扶月来了,季玉泽不再看挂在天上的月亮,看着她说完这句话,好半晌才道:“好。” 坐着的时候,扶月膝盖曲起,双脚微微向前伸,露出一小截白且细嫩的脚踝。 还有,一把锁链。 白皙瘦削的脚踝拴着银白色的锁链,看起来有种诡异又脆弱的美感。 季玉泽看了一眼,刹那间,自己的肌肤似滚过愉悦的酥麻,喉结忽滑动了两下,再抬眼看向她,柔声唤:“月月。” 扶月貌似也留意到他的视线了,主动提起:“你怎么突然给我戴上这个?” “你之前不是觉得漂亮吗。” 微顿,季玉泽又看了一眼,声音极低:“不过,月月若不喜欢可以取下来……” 没等他把话说完,她打断道:“我喜欢,这把锁小巧精致,真的,我很是喜欢,戴着也挺好的。” 这锁链有点儿像现代一些女孩子喜欢戴的脚链。 当然,前提是撇开那一把小锁。 但扶月的确蛮喜欢这把小锁的,其实也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它拴在季玉泽的脚踝上很好看,像一精美的艺术品。 季玉泽低低地笑了声,指尖拂过她垂下来的发丝:“喜欢便好。” 说话的声音很温柔。 宛若对待心悦之人般,温言细语。 扶月偷偷地从袖子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握在掌心,笑着道:“你张一下嘴巴。” 天色阴暗,他望着她,眼睛渐渐弯成月牙儿:“月月想亲我?” 怎么又扯到这上面了,她脸冒热气:“不是。” 即便不知扶月意欲何为,季玉泽还是张开了嘴。她速度极快地塞了一颗酥糖进去,笑得肩微颤:“给你吃糖。” 酥糖在口腔内慢慢化开。 季玉泽身子僵硬半刻,有点儿失神,扶月摇了摇他的手:“好吃吗?” 今晚进客栈二楼房间前,他们在客栈一楼用了饭。 早早吃完的扶月随处逛了下,瞧见掌柜的在柜台边看账本边吃酥糖,路过之时便多看了两眼。 对方以为她想吃,不拘小节地递了两颗过来。 盛州之人由于性子使然,大多自来熟。 虽说扶月对酥糖是略感兴趣,但不太习惯随便地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一开始道了声谢,没接。 反倒是掌柜的性子随和开朗,连吃几颗以表没问题,让她不要担心,收下便好。 言尽于此,再拒绝不太好,所以扶月还是收下了。 酥糖还在融化。 丝丝缕缕甜意充斥着口腔,季玉泽眼帘微抬,不答反问:“你吃过了吗?” 扶月一顿,摇摇头:“还没有呢。” 后面还有一句‘不过我也有一颗’的话她没有机会能说出口,他伏身过去,嘴里含着酥糖亲上了她。 两唇相碰。 酥糖的香甜一缕一缕地传进来,扶月吃惊地瞪大双眼,一时没坐稳,倒向屋顶的瓦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