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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觉得她累,贴心地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声音很柔:“张嘴。” 等快要喂完一碗粥,季玉泽掏出帕子给她拭擦了下唇瓣:“月月,我们成亲罢。” 他重复一遍昨晚所言,因为知道昨晚的她没听见。 本以为对方会开心地答应,却不料扶月毫无高兴迹象,嘴角连一丝笑容皆无,季玉泽端着碗的手一顿。 不过素来能极好把控自己情绪的他下一秒继续扬起温柔的笑:“怎么了,月月。” 扶月手心渗出细汗:“我,我。” 季玉泽笑容很浅淡,放下碗:“月月不想吗,可你之前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娶你,如今改变主意了?” 闻言,她有苦说不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知道他的性子。 一旦拒绝,怕是…… 见扶月保持缄默,季玉泽垂了垂眼,似十分不解地发出疑问:“你昨晚要了我的身子,便不想与我成婚了,可是我做得不好?” 虎狼之词。 什么叫要了他的身子,这种话不一向是古代女子说的吗? 更别提,这压根就是本末倒置。 扶月被自己唾沫呛到,咳嗽不止,带着凉意的大掌覆上她的背,轻轻地拍着。 她忙道:“没有,你做得很好,只是我突然又觉得现在谈婚论嫁有点儿早,不急。” “有点儿早?”季玉泽眼含疑惑。 大凉女子十五岁及笄,可许婚配嫁人,而扶月此时十七岁,他二十一岁,谈成亲,即使不算晚,也算不得早。 怕说多错多,她不说话了,耷拉着脑子望着木桌上吃剩的包子。 季玉泽若有所思地看了扶月一会儿,终于没再坚持,笑容一如往常和熙:“无事,日后再议此事也不晚。” 她点点头。 她不想死。 她想回家、想父母、想现代的一切便利生活。 但转换攻略人物也得给她一个适应期和准备期,突兀地一下子转移,扶月也做不到,只能循序渐进。 * 昨日,扶月把在听书亭阁听到的跟季玉泽说了一遍,他想今日去听书亭阁找说书人,听完整个故事。 听书亭阁今日生意极好。 几乎座无空席,可能是那日讲的巫师和祭天之女引起了较多人的兴趣。 在古代用银钱能解决掉很多事情,季玉泽一掏出银子,小二立马替他们寻了个地方坐下。 貌似十分了解扶月的喜好,一坐下他便唤小二端来一碟长生果。 等了好久,说书人都没来,桌子上的长生果快让她吃完了,当然,剥的人是季玉泽。 他认真剥长生果的样子煞是赏心悦目。 来听书亭阁听书有不少尚未出嫁的少女,见容貌极美的郎君那般温柔地对待扶月,不由得议论纷纷,十分羡慕。 她自然是感受到了她们投过来的视线,但视若无睹。 不止他们在等说书人,其他人也在等。 有心急的人拉住听书亭阁的小二问:“说书的去哪儿了,怎么还没来,我都等半日了。” 小二是听书亭阁打杂的,岂会知道那么多,正欲道不知时,台上出现一人。 此人乃听书亭阁的阁主,是位年过半旬的男子。 他先是朝台下之人拱了供手,然后道:“老柳他身体不适,这段日子怕是无法来此说书,耽误大家时间了。” 扶月一听,眉头皱了起来。 季玉泽面色如常,将最后一粒长生果轻轻地塞进她嘴巴,站起来:“我们去找他。” 口中的他是说书人老柳。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没错,一开始听书亭阁阁主不愿透露老柳住在何处。后面见到沉甸甸的银子,他立即道来。 老柳住在郊外的一木屋,几十年来孤身一人,在外人看来他就是靠说书挣来的少许银钱苟活着的孤寡人。 因没亲人在世,老柳觉得自己只剩烂命一条,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时常乱来。 人都是喜欢欺软怕硬的,见他这般疯,除了听书,也没人敢接触他。 这些事情都是收了银子的听书亭阁阁主说的。 待扶月到老柳所住地时,坐落在林子深处的小木屋正炊烟袅袅,小木屋周围杂草丛生,但看起来却错落有致。 小木屋有一小院子,老柳弯着腰煮饭,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讶异地回头。 “你们是?” 季玉泽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着小木屋,扶月回:“我们今日前来是为了听完您前日所讲的故事。” 老柳直起身子,咳嗽了几声,道:“想听我讲完前日的故事?” 她点头:“是的,不知您何时得闲?可否与我们细细讲一遍巫师与祭天女子故事。” 喜欢听书之人何其多,老柳说书说了那么多年,从未见过为了听完一个故事而找上门来的人。 怕不是另有所图,思及至此,他看他们的眼神带有几分探究。 季玉泽敛回视线,望向老柳,弯唇微笑,语气听不出情绪:“先生不愿同我们讲?” 也不是不愿意,老柳就是感到困惑罢了。 他摆手:“没有,你们若是想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今日不行,我待会儿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扶月略一思忖,知晓不好为难对方:“那您看何时可以,我们再来找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