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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一幅画卷。 扶月下意识伸手过去, 想推开他, 却触碰不到。 崩一声, 冰面瞬间破裂, 季玉泽下意识攥紧梅花,不到几秒,连人带花双双坠入冰河,浮冰翻滚,水滴飞溅。 “玉奴!” 扶月脱口而出大喊,但无人能听见。 冰河之下,寒入骨头的冰水一点点地侵蚀着少年身体,水从鼻腔、喉咙里钻进去,呛得一阵阵发疼。 他不自觉地张嘴呼吸,却灌入更多的冰水,刹那间,五脏五腑仿佛都结成了冰。 濒临死亡之际,季玉泽莫名地生出一种特殊的兴奋感。 在他快要阖眼、沉入河底之时,朦胧间看到了一忽然出现在破裂冰面旁边、红梅树之下的少女。 只见她迟疑了下,跳进水里,没溅起水花。 少年缓缓地眨了下眼。 扶月自知救不了他,却还是遵循内心跳了下来,冰河的温度没影响到她,游得极快,方向坚定不移。 所到之处,水波不惊。 没多久,两人距离缩近。 扶月游到季玉泽身边,不死心地想再尝试看能不能碰到对方时,少年突然似反抗性地一动,手上的梅花枝骨尖锐地戳到她眼角。 一滴血从扶月眼角落下,融入冰河中,血与水搅和在一起,稍纵即逝。 疼。 疼!再歪一些,就差点被戳瞎。 下一瞬,扶月缩回手,抚上自己眼角处细微的伤痕,黑白分明的眼眸不解地瞪得大大,呆滞地看着脸色苍白如雪的少年。 怎么会。 系统不是说这里的东西都不能碰到她,她也碰不到这里的任何东西的吗。 还有,扶月又愣住了,戳的地方好像是眼角下方那颗泪痣的位置,泪痣怎么没了,伤口把它给覆盖了? 也不可能啊,即使有伤口,她放手摸,应该还是能摸到微微凸起来的那颗泪痣。 可是并没有,根本没有半分泪痣存在的痕迹。 最令扶月担心的是,这伤痕不会留疤罢? 她怕回到现实后,眼角倏地多一印记,有点儿显眼,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候又得撒谎。 少年发丝散开,衣襟浸水,冰水争先恐后地涌入肺部,秀气的眼睫终究还是慢慢垂落在眼皮上,彻底合上眼。 然后,整个人往深处坠。 扶月喉口一紧,继续游下去,少年已陷入昏迷,双眼紧阖,另一只没拿梅花的手恰好轻轻拂过再次游到身旁的她的脸颊。 这一次,扶月能感受到触感,很冷,很冰,凉彻心房。 不过也只是昙花一现。 两、三秒后,不省人事的少年的手依然穿透了扶月的脸,那抹冰凉之感仿佛从来没出现过,而是她的错觉。 有心无力这个词,扶月这回深刻地认识到了。 此时此刻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玉泽渐渐地坠向河底方向,等别人来救他。 明知道对方不会死,她还是忍不住绷紧心弦。 没多久,河上传来了季府下人的着急声。 “郎君好像掉下去了,快来人!快些!赶紧跳下去,快些!郎君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不用活了!” 扑通、扑通。 一个人接着一个人地跳下去,接二连三地响起跳水声,水花溅得极高。 当看到少年被小厮救上去那一刻,扶月整颗心才缓慢地恢复正常跳动,她跟着上去,衣裳干干净净的,一点水渍都没。 小厮慌慌张张地把季玉泽送回季府。 扶月没再跟上去,而是蹲在冰河边上,仔细地观看着倒映在里面的自己,水面逐渐趋平静,宛若一面镜子。 她端视几秒,发现那细小伤口有点儿像眼角之前的那颗泪痣。 哎,不管了,这个伤系统应该会妥善处理的罢。扶月想。 且道,管这个作甚,需要她管的是:陆少慈年少期间经历过什么,掌握他的喜好,从而回到现实展开攻略。 扶月没去过将军府,在京城找了好久才找到,彼时,陆少慈正同父母一同用食。 一家子其乐融融。 陆风性格爽朗,不拘小节,没理会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话语,夹了一筷子菜到陆少慈碗中。 “少慈,吃多些,你瞧你,这身板比军营里最瘦弱的士兵还要小。” 夕阳早已落下,外面一片漆黑。扶月抬步进去,站到他们身边。 跟系统说得一致,没人能看到她。 陆夫人捂唇一笑,轻轻地扯了下陆风的衣袖,道:“少慈还小,怎可与你军营里的士兵相比?” 陆少慈面带笑,故意地做了不太标准、偏滑稽的拱手动作,行为举止少年感十足,清清嗓子地回。 “领陆大将军令,少慈一定不负众望,把碗里的菜都吃完!” “改日得拎你到军营训练一番方可,不知从哪儿学来的陆大将军,如今连爹都不喊了。”陆风眯眼道。 “爹!孩儿错了!”陆少慈放下筷子,握起他的手,状似求饶。 话毕,三人齐齐发出一阵笑声,就连站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也微微地弯起唇。 扶月忽然也想自己的父母了。 待彻底入夜,陆少慈回房间,行至书桌前,正准备翻开书籍进行学习之时,有人在外面敲门。 “少慈,是娘亲,能进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