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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陆少慈的那份信,扶月动了动唇。 “嗯,没错,是他。” 季玉泽抬起手,五指轻轻地落到她脖颈上,声音很轻地问:“月月,今晚是京城一年一度的花灯会,我们晚上出去看好吗?” 扶月抬起眼。 她对上他看似纯粹的眼眸,竟破天荒地想笑:“你不是知道了吗,我今晚答应了陆郎君一起去赏花灯。” 片刻沉凝。 事到如今,季玉泽仍然挤出一抹笑容,仿佛没看到她所说,再问一遍:“我们晚上出去参加京城的花灯会好不好,月月?” 扶月见不得他这幅模样:“不是,玉奴你听我说,今晚不行,我有事跟陆郎君说。” 他终于不笑了,喃喃低语:“月月,你还是选择了抛弃我。” 听到抛弃一词,扶月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眼含怜惜地看着他,叹气道:“我没有,玉奴,你听我说。” 忽然,她感到一阵无力。 扶月俏脸掠过了点儿慌乱之色,下意识地扶住季玉泽,当作支撑点,不让自己倒下:“玉奴?” 他要杀自己? 不可能。扶月相信季玉泽不会,还有,一定要把话说完,不想像电视剧演的那样,磨蹭着不直接开口,能气死人。 “玉奴,我下定决心了……” 房间的香还在燃,香气袅袅,她眼皮微颤,最后耐不住,完全闭上。 时光飞逝。 扶月醒过来时,已是晚上,但由于身处靠油灯照明的密室,她并不知道现下是什么时辰。 青年端坐在床榻边上,婚服红似火,衬得皮肤白得像冰雪,薄唇红红的,与往日不尽相同,今日很艳丽炽热。 有股能让人失魂的娇媚。 而床上的少女,一样穿着婚服,黛眉轻染,两颊淡淡晕开些许胭脂,显得白里透红,额间贴了金色的花钿。 扶月看了一眼季玉泽。 紧接着,她的注意力下一秒就被身上的婚服吸引过去,长长的裙摆层层叠叠,宛若盛开的妖艳梅花,而自己则像生长在花里面。 婚服上的图案大多用金线穿织而成,烛火投下来,能折射出耀眼的光线。 这是婚服? 扶月明白了,事不宜迟,她立即开口:“玉奴,我没有要抛弃你,我会。” “嘘。”季玉泽用食指挡住她殷红的唇瓣,古怪地莞尔一笑:“月月,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先别说其他的。” 扶月几乎被气死,拉开他的手,一字一顿道:“玉奴!我、让、你、看、我、说、话!” 气死了!气死了!她大口地呼吸着。 季玉泽没看,自顾自地拉开了自己腰身的红腰封,凑头过去吻上扶月喋喋不休的唇瓣,含糊不清,似梦呓地说话,语调卑微。 “月月,别不要我。” 面对失控的季玉泽,她想口吐芬芳,淦,电视剧的狗血剧情竟发生了在自己身上。 死活不听解释,真是能把人活活气死。 扶月想推开季玉泽,让对方看自己说话,却不曾想才推了一下,一滴又一滴的清泪砸落到她脸上,还有一滴正巧砸到睫毛,差点睁不开眼。 这一连串眼泪吓到扶月了,她受了一惊,忙松开手,不再推他。 眼泪顺着季玉泽空洞、失了焦距的双眼落下来,他吻着的同时不断地念着:“月月,别推开我、别不要我。” 扶月一顿,不挣扎了。 第95章 三破 季玉泽揽紧了扶月的腰身, 秀美的眼睫乖顺地垂落着,染着星碎的水光,眼尾因流泪刺激微微泛红, 就连苍白的容颜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些嫣红。 “月月, 求你,答应、答应我, 永远不要离开我。” 嗓音很轻, 微哑。 扶月怔了怔,感受着砸下来的guntang眼泪,皱起眉头,第一次强硬地捧起他的脸:“玉奴,你看我,看我说话。” 待她触碰到对方的脸的那一刻, 心脏一跳。 怎么、怎么瘦了这么多。 苍白纤瘦, 瘦骨伶仃, 解到一半的大红色绣着鸳鸯的腰封虚虚地耷拉在季玉泽腰间,显得那腰比女子还要细。 瘦得几乎脱了相。 他发冠上的乌发略凌乱, 衣襟微敞, 露出嫩白的脖颈, 良久,薄薄的眼皮才缓缓掀开。 季玉泽看向身下之人,艳红的唇瓣翕动几下:“好, 你说。” 红烛燃烧,双喜贴墙, 密室乍一看还真有几分新房的味道。扶月慢慢地抬起手, 指尖轻轻地擦过他眼眶。 流泪。 这是季玉泽再一次因为自己流泪, 说没任何触动是不可能的, 她温柔地用指腹捻去些他的泪水:“玉奴。” 又一滴眼泪砸下来,径直地砸向扶月心脏,啪嗒。 “玉奴,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季玉泽骤然变了脸色,当压在心中的想法得到验证时,以往的云淡风轻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不安。 扶月想牵过季玉泽的手,忽发现他的指尖冰冷,在发抖。 当她打算说这个前,就想过他得知这个会有什么反应,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你怎么了?” 一滴泪顺着季玉泽细腻的皮肤坠落,他反牵扶月的手,放到自己脖子上,水眸含着无望、一片死灰。 “月月,你杀了我,杀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