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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慢慢丢失理智,奔跑在危险边缘。 “嗯……”姜晚贞伸手去接咖啡罐,他顺势合握双手,将她一只手紧紧包裹住,掌心贴着温热的咖啡罐。 他说:“天冷,寒潮又要来,回去记得多穿一件。” “嗯…………” 明明是浪子,明明满口不在乎,却又细心温柔,无微不至。 太矛盾,太难琢磨。 “用心读书,不要太早谈恋爱,小男生太无聊,同这类人在一起,简直浪费生命。” “我自己会考虑。” “下半句是叫我不要多管闲事?收到。”说完伸长手,在她发顶乱揉一把,揉得她蓬头散发,形象全无,“回去早点睡,不要同你爹地顶嘴。” 姜晚贞气鼓鼓要回嘴,可于宝哲已然迫不及待,深踩油门飞出警察局。 她只能从乱发缝隙里,望见陈勘在后视镜上同她挥手。 他身后是空无一人的天与地,身前是昏黄寂寥的灯,衬得他身影单薄,一片纸一样易碎。 她的心甚至“咯噔”一下,微微地疼。 她竟然开始心疼他。 真是活见鬼。 于是她一面整理长发,一面口是心非地吐出一句,“讨厌鬼——” 又轻缓,又温柔,哪里是在说“讨厌”,分明在高喊着“喜欢”。 于宝哲怎么会听不出来? 一张脸阴阴沉沉,好比阎罗出世。从后视镜里瞟一眼微微出神的姜晚贞,拿出他前所未有的严厉口吻,“你不能再和陈勘有任何牵扯。” 姜晚贞侧过身,讲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今晚的事,你不要告诉我爹地。” “警察局电话打到家里,五爷怎么会不知道?” 她心急,身体坐正,焦急地去攀于宝哲手臂,“那他知道陈勘也在场?” 他无奈,做完一次深呼吸才回答:“电话里没提。” “你接的电话?” “是。” “那你搞定律师,不许他出卖我。” “出卖你?” “让爹地知道我同陈勘一起玩,比我出门打架还严重。” “原来你心里清楚。”于宝哲侧打方向盘,索性把车停在路边,打算面对面、眼对眼,认真教育姜晚贞,“你知不知道他多危险?” “有多危险?”小女生不能激,也不受恐吓,世界越是反对,她越是要逆行,此条为不变真理,“会把我打到半身不遂,还是把我卖到美国做黑奴?” 于宝哲再次叹息,“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是哪些?阿哲,你知不知道,你也很难沟通。”她双手抱胸,一本正经,“你无非是怕我同他谈恋爱,怕我被他玩弄…………不过,谈恋爱,结果最差就是分手,分手有什么了不起?谁怕谁?如果因为害怕分手才不去恋爱,那才是真正的懦夫。” 越讲声音越高,到最后简直是在发表参选宣言。 本选区参选议员是初生牛犊,天与地都不怕。 可惜她迟早要为此刻的一勇无前付出代价,也许这就是陈勘口中的“她们个个心甘情愿”,要飞蛾扑火,一往无前。 任你天兵天将下凡也拦不住。 “陈勘没有你想的简单…………” “那他是有多复杂?” “他…………”话到嘴边,又咽下肚,于宝哲今晚第三次叹气,眼神近乎哀求,“贞贞,你听话好不好?和同龄人一起玩,要去哪都可以,和他,绝对不行。” “是吗?可惜你没权力决定我的人生。”她转过背去,脸朝向车窗,更拿出大小姐脾气,命令他,“开车!” 隔上三分钟。 于宝哲垂下头,沮丧到了极点。 想一想,姜晚贞说的也对,他有什么权利去决定别人的生活? 连他自己的人生,他都无法掌控。 于是握紧方向盘,一路无言,驶入榕树湾别墅。 姜五龙今晚不打牌局,放空身心,嘴里叼一根雪茄,就坐在大厅沙发上等。 等姜晚贞跟在于宝哲身后,灰溜溜走进家门。 她一出现,姜五龙立刻吹眉瞪眼,拍桌子起高声,仿佛大戏开演,径直将她教育到凌晨三点,还她差一点在客厅站着睡着。 最后姜五龙问:“知道错了没有?” 她忙不迭点头,“知道了,下次绝不再犯。” 其实已经困到头晕眼花,根本不记得姜五龙先前讲过什么。 姜五龙大手一挥,她立刻转过背,逃向二楼。 姜五龙雪茄抽完,这才开始与于宝哲谈正事。 而姜晚贞累到上下眼皮打架,没精力再去洗漱,一进门就躺倒在床上,计划跑步进入深睡眠区。 就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忽然强撑着睁开眼,确认那罐三得利牛奶咖啡还被她紧紧握在掌心里,这才安安心心合上眼,坠入梦乡。 原来有情不在钱多,一罐热咖啡就够温柔一颗心。 这天她入睡都带笑颜。 后来寒潮如期而至,南太平洋也未能幸免。 一连几天出门都需穿上厚毛衣,满街都是红灯笼,处处充满春节气氛。 仍在寒假,姜晚贞与钟玲玲看完电影回家,一进门就看见满屋热闹,又不开牌局,却要集结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她当即猜到今晚有大事要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