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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或不是都同你没关系,我再强调一遍,要抓紧时间,限定亚裔,近期姚建邦北上拿地,几个项目进展迅速,姚先生对姚夫人的愧疚,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蛇打七寸,姚美芳明显慌张,“不会的,爹地妈咪感情好深,他绝对不会放弃我,把股权交给姚建邦那个野种。” “感情再好,人不在,迟早要变。” 姚美芳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男人就是贱!” “这一点我绝对同意。” “所以你呢?结婚时你同我保证过什么?一定要尽全力帮我稳住位置,拿到股权,现在算什么?还没开战就认输?” “我又不是黄大仙,有求必应。况且从头至尾不见你配合。” “还要我怎么配合?” “潮州巷旧址建楼,需要资金。” “多少钱?” “上百亿。” “爹地不肯支持?” 陈勘说:“我查过账,集团确实财务紧张。” “那怎么办?” “找钱,我知道姚先生回回都有办法。只看他愿不愿意带我入局。” “那…………”姚美芳皱紧眉头,终于认认真真为她的“假丈夫”真伙伴想出路。 陈勘抬手捏一捏眉心,疲惫越聚越浓,“你出问题,姚先生一定要亲自看管你,你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想办法让他对我彻底放下戒心。阿芳,撒娇说谎,你一向最擅长,我等你的好消息。” “早说过不许叫我阿芳!” 想要继续同他理论,却发现陈勘已经歪倒在沙发上,睡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知。 正巧这时家中电话响起来,对面是收到报章杂志后暴怒不止的姚金龙,大吼着要姚美芳“回家坐监”。 她放下电话,回头看一眼睡的正香的陈勘,最终没开口,默默上楼卸妆冲凉,计划换一套符合姚金龙审美的“贤惠”服装,去扮三十天“良家妇女”,老老实实,顺从听话。 每个人都有几张备用脸孔藏在衣橱,可供随时启用。 太阳倾斜,午后困窘。 陈勘从沙发上醒来,发觉骨头生锈,腰酸背痛,只有佣人为他在茶几上留一杯水,也留下星点“人间温暖”。 心情不见好,他穿上外套,开车出门,不知不觉来到潮州巷。 潮州巷位置略偏,从前都是底层聚集,然而今后要大力开发,做成金融港、富人地,从此告别脏乱吵,以及与此相关的一切烟火气。 路道太窄,不便行车。 他在潮州巷巷口就下车,独自一人悠悠闲闲走到巷尾,倒数第二家,招牌发黄,人去楼空,早不见以往的热闹兴隆,更没有人声,抬头看见白色底红色字,写“郑记卤水鹅”五个大字,鲜明响亮,远近驰名。 那一年,他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好多话堵在咽喉,迫切地想要讲出口。 连命都不要,要和姜晚贞“吐露心声”。 还要妄想她听完,眼泪横流,捏紧拳头,发誓一生一世都要同他在一起。 那时曹启明还在,成天端一杯丝袜奶茶,一只三明治,边走边吃,赶到最后一刻走进办公室。 陈勘那时自信满满,对未来诸多幻想,还当自己是盖世英雄。 那时刚刚入秋,盖世英雄渐渐沉沦恋爱,不务正业,与白纸一张的姜晚贞打得火热。 说出去,个个都是意料之外。 当天是农历八月三十,礼拜六。 陈勘开车,一早就在榕树湾别墅外等,等姜小姐挑好衣服、皮鞋、发卡,再隆重下楼,赏脸约会。 还未见面,他在车里已经忍不住偷笑,嘴角甜丝丝,被称□□情的弧度。导致姜晚贞敲车窗他才梦醒,于是降下车窗,手搭门框,同门外穿白色连衣裙,仙气飘飘的姜晚贞说:“贞贞真是一日靓过一日,现在call钟楚红出门,她都不敢同你站一起拍照。” “夸张,又不晓得去哪里上课,舌头越来越油。”姜晚贞嘴上抱怨,心里却受用,努力克制也掩饰不住地嘴角上扬,因此只好低下头,转过背,把得意藏起来,绕过车头坐上副驾驶位。 而陈勘在想,舌头?我这只舌油或不油,你尝过就知道。 换从前他一定张口就来,不过现在………… 好似重新换一个人,越是靠近,越是收敛,不敢轻易放肆。 他决心痛改前非,做个正经严肃的男朋友。 “去哪里?”姜晚贞问。 陈勘挂挡发车,稳住方向盘,在榕树湾区内蜿蜒下坡,“有没有听过潮州巷?” 姜晚贞仔细想一想,“电视节目里看到过,好像很热闹,好多老店,店主个个都讲潮州话,听不懂。到现在也没去过,怕到店里沟通不了,要同老板打手语。” 陈勘听得笑出声,“我记得,五爷就是潮州人。” “早就不讲潮州话,今年把回乡证都搞不见。” “难怪你一个字听不懂,你放心,我带你去,我给姜小姐做翻译。” “嘁,潮州话也不难懂。” “对,八个音节也难不倒贞贞。” “又在讽刺我。” “又在给我扣帽子,我这是窦娥蒙冤,可惜没人替我做主。” “蒙冤你还要笑?” “同本埠第一靓女坐一车,怎么能不笑?” “又来了——”只好翻个白眼,安稳享用他油滑而又真挚的称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