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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能跟他离婚?!”他心头火起:“那么多夫妻都能离婚,你怎么就不能?你连他死活都不在乎,又何必在乎他要跟你离婚呢?” “谁说我不在乎他死活了。” “你在乎你能在人家抢救的时候呼呼大睡,你在乎你能在差点把他害死之后还拿这种事欺骗他?你是真不把人逼死不罢休是不是?” 方曼紧张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柔柔也不知道他会自杀的呀……” “你闭嘴。”池定华呵斥:“慈母多败儿,她就是给你宠坏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池柔柔很不高兴,睁眼说瞎话:“我的确是不知道的。” “你还好意思说,同住一个屋檐下,你连他抑郁的事情都不知道。”池定华凝重地道:“我可告诉你,他就算失忆了,病也还没好呢,如果再来这么一次,你敢给我搞出人命来,我就能把你送进去!” 他的目光露出威胁,池柔柔却半点都不见担忧:“反正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配不配合我都是要这么做的,只希望你们别拖我后腿,我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池定华直接往沙发上一瘫,厥了过去。 池柔柔迅速布置了起来,她先是找人去福利院把孩子接回了家,然后专门找了育儿专家指着康时的照片教她叫爸爸——虽然她还不会说话,但认人总得学的。 池柔柔远程联系的时候,发现这孩子对康时的照片很有好感。 她想起来,那男人的确很容易讨小孩子喜欢。 池柔柔对小孩子这个群体说不上欢喜,也说不上讨厌,可能个别情况会有些极端情况。其实在觉醒之后,她就在想回归家庭与康时重归于好,是不是有个孩子会更加方便,可惜没来得及实施。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必然也来不及了。 她倒是也没准备亏待这个孩子,既然接到了家里,必然是要好吃好穿伺候着的。 只要能留下丈夫,她都无所谓。 对于她来说,其实亲生的孩子也不见得能有什么丰厚的感情。池柔柔认为,人皆是独立的个体,一辈子只为自己活就好,每个人都为自己去活,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亏欠与怨怼。 她不准备为任何人燃烧奉献,委曲求全,就算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东西也不可能—— 当然,她也清楚,自己这样的人,想让别人为她燃烧奉献更不可能。 康时主要是失血过多,池柔柔没让他离开医院也是为了及时观察,避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但几天下来,他的脸色不光没有见好转,反而越发苍白了起来。 池柔柔提着午饭走进来的时候,康时正安坐在沙发上看着室外。 时值夏日,绿树成荫,池柔柔特别要了一间一楼的病房,可以看到盛开的月季花,感觉这样会让他心情好转。 “老公。” 她走过去把饭盒打开,道:“我妈炖了鸡汤,油都撇了,我喝了一大碗。” 她的长发松挽,是一副很随意的打扮,但因为生的好,怎样都自成风景。 她捧起碗递到他面前,眼神软软:“你尝尝看。” “什么时候回去。” 他没有拆穿她。因为他不知道拥有所有记忆的自己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医生说你最好再观察两天。” “今天就走。”他望着她,道:“我想看女儿。” 池柔柔看出他的迫切,轻声宽慰:“不着急……” “她还那么小,总不好一直单独在家。”康时说:“我想见她。” 池柔柔的安排不可能那么天衣无缝,只要被他发现破绽,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揭穿她。 “那你先喝这个。” 他喝了两口,就有些反胃,道:“出去走走吧,你不是要帮我寻找记忆吗。” “就喝这么点啊。”她不太高兴,不知是单纯担心他的身体,还是因为自己亲自提过他喝的这么少。 康时叹了口气:“我现在有些吃不下,回来再说。” 这几天下来,他好似瘦了一圈,池柔柔跟在他身边,目光落在他宽松病号服下劲瘦的腰,神色微暗。 她伸手挽住对方的手臂,康时敏感地颤了一下。 他可以感受到对方纤细的手腕与他交挽的温度,但这温度却让他一瞬间抽搐起来。他按捺着,轻轻把妻子的手从手臂上拉下来,温声道:“我还不太习惯这样,抱歉。” 池柔柔只好松手,与他并肩走着,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可喜欢跟我亲近了。” “我会慢慢习惯的。”他安抚:“给我一点时间。” 池柔柔闷闷不乐。 她自是希望能跟康时亲近的,她喜欢跟他拥抱接吻,谁主动都无所谓,那会让她感到舒适与满足。 可现在她只要靠近,康时就很抗拒。 康时察觉到了她心情的低落,又叹了口气。 他最近总是不自觉地叹气,心中好似填满了阴雨天。 “说点什么吧。”他轻声说:“看我能不能想起什么来。” “我从哪儿开始说呢。” “随便,都可以。” 池柔柔想了想,然后笑了起来,道:“那就从我们相遇的时候开始说吧。”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一家奶茶店里,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一眼看到你,就好喜欢啊。”她说:“你看那株月季开的,这盛开的模样不及我那会儿心花怒放的一半璀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