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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呆在这里,就是知道池柔柔做出这一切,是为了报复所有人,包括她自己,她想要所有人身败名裂。 她清楚池柔柔会自虐般地盯着那些骂她的人,但她的自虐行为总会终止。就算再怎么喜欢康时,她也应该是更爱自己一点,她清楚她早晚会被骂的不爽。 池柔柔就是这样的人,她可以自己折磨自己,但是别人又算得了什么东西,也配对她指指点点? 她以为池柔柔一定会忍不住把人圈出来,让她处理。 但她没想到,池柔柔圈的全是带了康时名讳的人。 她完全无视了那些对她的辱骂。 一旁的人挨个记下来,戈雯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 是池柔柔。 “他死了,还被我带出来受人侮辱。”池柔柔说:“我真恶毒啊。” “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在安慰我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池柔柔笑了一下,戈雯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池柔柔盯着面前的火光,到底还是收了起来,道:“他不喜欢我学诗雅抽烟。” “抽烟危害身体健康。” “他真是个好人,对吧。” “嗯。” 池柔柔吐出一口气,道:“我本来想把他藏起来,葬礼之后这件事就算了,可我还是意难平。” “我知道。” “阿雯,我很难过,但我除了生气,没有别的办法了。” “无能狂怒。”戈雯说:“人都会这样。” “我最终还是决定发泄出来。”她说:“我口口声声为了给他报仇,其实我知道,我就是自己咽不下这口气,事到如今,我还是自私的……也许他根本不在乎了,他都死了,他怎么在乎是谁伤害了他呢,他连我这个罪魁祸首都没有放在心上。” “你不要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戈雯说:“你并不是自私的想要发泄,你是真的为他意难平,阿柔,你是世上唯一一个爱他的人,唯一一个会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的人……所以,你想要报复,很正常。” 池柔柔沉默了一下。 “虽然我并不支持你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但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我只希望你尽快走出来。” “好。”她说:“那我们不要做坏人了好不好。” “嗯?” “那些人。”她值得是那些辱骂康时的人,池柔柔分得清哪些是恶意哪些是善意,她知道那些路人是真的为康时意难平,哪些人是在借怒骂康时的窝囊和愚蠢发泄自己的戾气:“不要直接打残,太粗暴了,他不喜欢。” “嗯。” “让他们半死不活就好了。”她说:“最害怕什么,就让他们时刻处于可能失去的恐惧中,怕穷的人,就断了他的生计,有挚爱的人,就让他感觉随时好像要失去对方……当然了,他不喜欢伤害别人,所以,我们只是吓唬他们,不会真的下手,什么时候,他们精神崩溃了,发疯了,想要自杀了……再放过他们。” “好。”戈雯说:“真是好人的做法,法律会原谅我们。” 她微微笑,道:“是啊,法律会原谅我们,毕竟,我们不会直接对他们造成伤害。” “就像你这次一样。”戈雯说:“我听说秦尤的母亲又进重症监护了。” “我的父母也是深受其害啊。”池柔柔说:“只怪他母亲身体太不好了,但要怪,也要怪他自己。” “希望她平安健康。” “希望如此。” 她挂断了电话。 雪崩么,其实也不过如此。 一片片细小的雪花单独拎出来,放在掌心里,哪怕你温温柔柔地什么都不做,它也会很快融化。 不值一提。 康时葬礼的当天,池柔柔早早就派人守在了外面,所有记者一律不许入内,她很用心的安排,要让他走的安安静静,不受任何人打扰。 等到他在公墓安家,池柔柔离开之时,才把所有人撤开。 于是记者便一拥而上。 她坐在车内,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无动于衷。 将进家门前的时候,她走下了车,立刻有人尖酸地问:“你的丈夫真的是你逼死的吗?” 池柔柔看着这位女记者的脸,对方看上去还算漂亮,只是也许是这两天为了忙新闻上火,鼻头有了两颗红包。 她凝望着她,对方本来很得意自己可以站在到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她,但却逐渐在她的眼神下开始审视自己。她想自己是不是仪容不够好,她为什么总是盯着她的鼻子,她现在很丑吗?容貌焦虑让她视线恍惚,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就算她不如她美貌又如何,她干干净净坦坦荡荡,而池柔柔已经腌臜透了。 她重新盯着池柔柔,再次尖酸地问;“你是不是逼死了他?!” “是。”池柔柔终于开口,她目光平静,语气坦然的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她甚至反问:“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不是挑衅,而是她真的想知道,她得到了答案,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又有一个男记者冲了上来,“你是不是对他进行了强制催眠,你知不知道强制催眠是犯法的?” “是。”池柔柔再次说:“可是因为我没有对他的人身造成任何伤害,也没有因此致其死亡,所以我无法得到任何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