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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过他的手用力掐住,指甲狠狠嵌进他的手背。李碎没有说话,耳边只有他低低的呼吸声。僵持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拉进怀里,掌心轻抚我的头发,像在哄一个幼儿园小朋友入睡。 推开他。 我应该推开他。 但我还是忍不住把脑袋深深埋入他怀中,那一瞬心底竟然生出了些许安全感。 安全感。多么讽刺的安全感。 兴许是没料到我会如此主动,李碎的胳膊起初有点僵硬,随后又慢慢软下来。 混乱不堪的大脑在那一刻终于静止,我缓缓闭上眼。 一晚上就好。 我想暂时忘记之前种种,放下所有害怕和焦虑,好好依赖一下身旁这个人。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困意终于袭来,昏昏欲睡间我不忘提醒他:你不准乱碰。 李碎轻笑:好。 我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之后几日,不分昼夜,辛然一直被绑在外面。期间下过暴雨,她浑身湿透,后来又被暴晒,整个人狼狈不堪。我给她送过几次食物和水,她一言不发,眼里始终带着怨恨。 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死。我直视她。 辛然冷笑,脸上沾了很多污渍,表情却透着股傲气,仍不吭声。 你想活下去吗?我问。 静默半响,辛然终于开口:你以为我坚持到现在图什么? 你已经不可能留在这里了,如果没有我拦着,李碎会马上杀了你。我低声说。 辛然病态地笑起来:我好感动喔,沉小姐。 可我只拦得了一时,谁也无法保证李碎会不会哪天突然翻脸。对他而言,我们如同蝼蚁,随时会被一脚碾碎。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只能逃出幽林,无论出去以后会发生什么,都比被绑在这里等死要好。我无比认真地注视着她。 辛然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 我靠近她,把声音压到最低:我会想办法放你走。 辛然讶异地看着我,眼中的仇恨开始消散。 能不能逃出去,全看你自己造化。但如果,如果你成功走了出去,求你帮我报警。不需要你暴露身份,匿名打个电话,告诉警察一个叫沉渺的失踪者被困在幽林就好。我攥紧她的衣角,仿佛攥紧了最后一线希望。 辛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歪头笑着:我可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人。 你没得选,我努力逼自己冷静,我也没得选。 正因为她不值得信任,我才放弃了跟她一起逃走的想法。谁知道这疯女人半路会不会把我当成储备粮? 所以只能赌赌看。 赌辛然能逃出幽林,赌辛然会帮我报警。 再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 接下来几天,我开始偷偷往辛然的背包里装一些干粮和水。李碎最近对我非常温柔,嘴边的笑意也愈发频繁,只是每当他目光接触到屋外的辛然,眼里都会迅速抹上一层冰冷的杀意。 我必须加快动作,在他动手杀人之前放走辛然。 白天李碎时刻黏在我身边,一秒也不肯分开,只有晚上他独自洗澡时我才拥有短暂的机会。 终于准备好充足的储备粮后,苦苦熬到晚上,李碎一进卫生间洗澡,我便猛地冲出门外,匆忙解开辛然身上的绳子,将背包以及冲锋衣往她怀里一塞:快走! 辛然与我对视几秒,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幽林。 我没时间磨蹭,又迅速返回石屋,我必须做点什么为辛然拖延时间,否则李碎轻松就能把她追回来。 我想都没想就推开了卫生间门,李碎半躺在浴缸中,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需要擦背吗?我大脑一转,语气像个专业搓澡小妹。 李碎目光一闪,没有回答。我随手拿起一条毛巾,径直走向他,坐到浴缸边缘,咬咬牙,伸手碰向他的后背。他身体一僵,垂下眼睑。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但真正去抚摸他背上那些伤疤,心里还是划过异样的感觉。一道又一道丑陋弯曲的疤痕,蔓延在他身上每一处,摸起来有点硌手。想象了一下皮鞭狠狠击打在rou体上绽开血花的场景,我指尖不禁微颤。 算了,跟我又没关系。 我装模作样地擦了几下,李碎忽然低笑:你在给我挠痒痒吗? 我不服气,加重了力道,结果一个没坐稳直直滑向了浴缸,幸而李碎及时伸手把我揽住,才避免我脑袋又一次磕成重伤。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岂料浴缸里更滑,还没站起就又倒在了李碎怀里。 他赤裸而修长的身体紧贴着我,用力钳住我的腰,低声说:一起洗吧。 不要!我大惊失色。 擦背归擦背,我还不至于为了给辛然拖延时间而牺牲rou体。 她何德何能! 李碎撩起我身上湿透的衣服,皱眉:这样会着凉的,脱掉。 我手忙脚乱地阻止他的动作,他叹了口气:只要你听话,我不会碰你,但你必须把湿衣服脱下来,好好泡个热水澡。 我不敢再乱动,老老实实坐在李碎怀里,一粒一粒解开自己的衣服纽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