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页
清风拂过,淡淡的酒气喷洒在他脖颈间,一片灼热。 祁叙从未见过她这般撩人的模样,像个吸人精气的妖精,缓缓勾起心底最隐秘的欲念。眼睛却纯洁又无辜,妩媚与清纯矛盾地融为一体,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你喝酒了?” “没有。”她唇角扬了扬,“只喝了一杯桃花酿,只有一小杯。”说完,她还伸出两指比了比多少。 祁叙闭了闭眼,虚揽着她的腰,提防她从他身上掉下来。 “阿叙——”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只猫儿摇着尾巴撒娇,甚至还伸出爪子,调皮地勾了勾他垂下的青丝。声音软软糯糯,像是糖渍过的青梅。 “你穿白色,当真好看。” 说完,她轻轻吻上了他几欲失去自觉的耳尖。 她在渎神。 祁叙眸色一暗,眼底失控再也抑制不住,指尖沿着她腰线攀援而上,悄无声息停在她后颈上。 正欲有所动作,肩上忽然一沉。 怀中的姑娘呢喃了声,又蹭了蹭他的下颌,安稳睡了过去。 “真是个小祖宗。”祁叙认命把她抱起来,放进屋里。 - 第二天一大早,纳兰初睁开眼,回想了一下昨日的记忆。 脑袋昏沉,她咬了下唇,如何都想不起来。 罢了,不想了。 她撑着身子摇摇晃晃从床上起来,正要穿鞋。凝滞的记忆骤然转动,脑海里一道白色的影子闪过,随之而来的是一段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纳兰初屏住呼吸,手紧紧抓着床被,连心尖都泛着抖。 她居然,在梦里对阿叙做出了这种事...... 简直......太羞耻了。 她羞愧捂住脸,把脑袋埋进褥子里,忍不住呜了声。 一整个早上,她脸上的红都没褪下来过,中午暑热难耐,只随意用了些茶点。 院子里蝉鸣个不停,竹林里则安静清凉许多。微风一吹,竹叶相接,沙沙作响。有几束光从竹叶间漏进来,打在书页上。 这书是她随手从架子上抽来的一本,就实在是乏味至极,她翻了几页便看不下去了,把书页盖在脸上打盹。 竹风和缓,吹在身上凉津津的。 入睡前一瞬,如兰激动的声音在不远处炸开,瞬间赶走了她本就为数不多的睡意。 “姑娘,你看谁回来了!” 她直起身,盖在眼上挡光的书本瞬间就掉了下来,她愤愤起身,气鼓鼓地往传来声音的地方看。 谁来了都不能打扰她睡觉! 她踩着竹根沿着回路走,打算找如兰理论一番。林间转角,她没见到如兰,却见到一张含笑的脸。 簌簌风声仿佛止息,耳边只能听到来人的一声轻唤。 “meimei。”轻柔又小心翼翼。 纳兰初眼泪唰得一下就出来了。 她别过脸,擦去眼角的泪水,眼眶泛红地看着不远处的人。 “纳兰铮,你还知道回来啊?”她声线微微颤抖,虽被她竭力抑制的软弱,仿佛遭遇了洪水冲撞的堤坝,即将分崩离析。 “是啊。”纳兰铮背着手靠过来,语调仍笑着,“我答应过一个小姑娘,要陪她看除夕的烟花。” 纳兰初低着头,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下。 “别哭了。”纳兰铮心软成了一滩水,想要如儿时一样抱一抱她。 纳兰初却退后半步,撩起袖子擦去泪水,直直看着他。 “纳兰铮,你变丑了。”不仅变丑了,还变黑了,整个人都像个黑炭一样。 纳兰铮心里准备了无数句安慰她的话,在来之前还在脑海中无数次练习过要用怎样的表情,怎么样的语调才能让她不那么生气。 她此话一出,直接把他要说的那些煽情话堵在了喉咙口,他叉着腰,打算跟她掰扯掰扯。 “我这不叫丑,这叫男子气概!再说在战场上厮杀,哪个不是日晒雨淋?北疆那地方,不晒成这样才奇怪。” 纳兰初暗地里切了一声,心道:祁叙也是北疆人,非但不黑,有时候站在日光下,皮肤冷白都能反光。 再看看纳兰铮,就跟地上的泥巴似的,只有两只眼睛还能看得出来是个人。 两人沿着竹林间的小径往院子里走,忽然,纳兰铮咳嗽了声,装作不经意问:“听爹娘说,你有了心上人?” “嗯。” “是谁?”纳兰铮嘴角笑着,眼里却几欲喷火。 好啊。 他倒要看看是哪家不长眼的臭小子,竟然趁他不在,就偷她meimei! 纳兰初闻言回头瞅了瞅他,“你又不认识,告诉你做什么?” “我怎么不能知道了!”纳兰铮急了,跨步走到她面前拦住她,“我可是你哥!怎么连这臭小子是谁都不知道?!” “哦,一个几年不回家的哥。”她语气嘲讽,避开他的手,“回去歇着吧你。” 罕见地用了一个倒装,足以见得现在她多么不待见纳兰铮。 被自家meimei一顿精神攻击后的纳兰铮呆愣在原地,这不是他预料的发展啊。 按照他设想的,难道不应该是他们兄妹两个互诉衷肠泣涕涟涟,然后其乐融融握手言欢,最后和爹娘一起吃顿饭? 纳兰初不告诉他祁叙的身份,一是想着别让她这不着调的哥给阿叙添麻烦,二是他们总有一天要见面的,早些晚些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