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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回如此清晰明确的答复,李全德与廉大人都不免有些心慌慌了。 廉大人慌的自然是若他所言为真,八成这桩案子最终会不了了之,什么所谓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不过都是冠冕堂皇的愚民说辞罢了,自古以来哪个王爷因为欺负个百姓就落了罪的?如果有,那也是朝堂之争下了马,异党放出来落井下石引导民心的托辞罢了。 国公府与圣上沾亲带故的,陆九卿不是皇子却也地位尊贵,若真是他看重的人犯了事,总有办法保得。便是保不得了,最终也将忌恨上廉家。廉家一个私生子没了,若是再为此而开罪了国公府,怕是府内嫡子日后的政途亦不好混。 而主理此案的李全德就更难做了。他很想立即问清这个自称南方远地方来的楚景同,到底与世子爷是何关系。可是既然说了只是相识,而非沾亲带故,再若细问下去倒是偏离主题了。 只是关系若是一般,推荐去万堂书院倒还可能,但陆世子那般孤清的性子又怎会随便让人住进国公府的别苑里?显然并非浅淡一句“相识”可表清。 这接下来,倒地是该敬还是该罚,是该关还是该放?还是他应先派个人去给国公府递个消息,请求示下? 想来想去一团浆糊,李全德只得匆匆问了遍事发经过,便简单的过完堂将人先暂时收押下去。人命关天,便是天大的面子他也不敢当堂将人无罪释放。只一边派人去国公府请示陆世子,一边吩咐好狱卒客气招呼,莫太怠慢。 *** 京兆府的大牢中,楚景同一进来便被解了手铐脚铐,狱卒说话客气动作照顾,没多会儿还给端上了好酒好菜。 看着眼前这一小方案的酒菜,楚景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优待’只是暂时的,一但李全德派人去国公府请陆九卿示下,很快便会重新对他棍棒相加的。眼下还有什么法子,能让陆九卿愿意救自己? 软的试过了,硬的也试过了,可不管是求还是拿楚妤的身世相要挟,陆世子都不肯施以援手。 楚景同眼珠子滴流滴流转动,各种主意脑中徘徊,思来想去,眼下只有一个法子可用了。那便是利用母亲。 原本楚夫人鬼门关里走一遭身子才刚好些,他也不忍心拿这种事去吓她。但如今楚妤不拿他当二哥护,陆九卿也不拿他当未来的大舅子看,不请出娘亲这尊大佛,怕是谁也说不动楚妤了。 打好了盘算,他便拿饭碗用力砸了几下牢房的铁棂子! 狱卒骂骂咧咧的过来,一见是楚景同便立马收了骂声,摆出一副和气的面容,殷勤询道:“楚公子,可是有何需要?” 楚景同自然知道狱卒对自己的客气源于何,便也不拘着,一副颐指气使的样貌:“你知道本公子的……”靠山。但他故意没说这么市侩,只点到为止全凭对方自行脑补出下句,以防未来不幸被拆穿时打脸。 那狱卒连忙点头哈腰道:“楚公子虎落平阳,迟早有出头之日,还请公子在此委屈几日。”他这是误以为楚景同想让他放了自己。 楚景同摇头,他还能不知一个狱卒有多大能耐么?让他们跑跑腿儿行个方便是可能的,别的能力也指望不上。 “大哥,楚某只是想请大哥帮忙跑一趟国公府别苑,给正在等我回家用饭的娘亲报个平安,就说我在牢中有李大人的照拂,没吃什么亏,让她老人家放心。” 狱卒听了,见只是传个话而已,便爽快答应了,这种事他甚至用不着向上去请示,不过就是帮人报个平安罢了。 过了两个时辰后,便是狱卒交班之际,先前的狱卒将楚景同的原话带去了国公府别苑,并依他所要求,当面说给了楚夫人听。 可熟料楚夫人一听便当即险些吓晕了过去!楚夫人竟是刚刚才得知儿子进了京兆府的大牢。当即便让那报信儿的狱卒带路,坐着陆世子留在这边的马车一并去了京兆府。 因着大人之前便有吩咐,楚景同关押期间不可让他受委曲,吃食上不得怠慢,若有家人探望也尽量行方便。故而狱卒连禀报都省了,直接便将楚夫人带去了楚景同所关的牢房。 楚夫人远远看到锈黑的铁棂子里,儿子那清瘦的身型,便止不住掉了泪。才堪堪离别半日,怎么竟觉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连气色也如被火燎灼了的叶子,瞬时枯败颓靡。 “景同!”楚夫人颤抖声音唤着儿子。 楚景同一听这声音,立马眼中聚了光华,登时从地上站起朝着铁棂子处就扒了过来,两只手紧紧握着那相人邻的两根铁柱子,仿佛能硬生生把那条缝隙掰扯大了似的。 “娘!”边唤着,楚景同也掉着泪。先前见时娘亲气色已是恢复了大好,眼下却又成了这般。 “娘,您别担心,您等儿子细细说予您听。” ……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说明后,楚景同一双泪眼隔着铁棂子望向他娘。那些说辞基本属实,只是有意无意为自己开脱了下。 比如泼水那事便再三重申是受张粱几人的撺掇,才一心找回颜面犯了糊涂。再比如说到楚妤对他不理不问时,特意不去提自己对她说了些什么刺激到她,以及她对娘亲身子的诸多担忧。 第132章 听完事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楚夫人真的昏厥了过去。若非是一旁的狱卒反应灵敏,立马又是扇风又是掐人工的, 楚夫人这一昏不知要昏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