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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她自那日一别,再没去联系过沐家姐弟和那个少年,她时刻告诫自己,没有资格的事情不要去碰。 倘若当时,她没有执意下山,没有在外突破境界,那是不是师父就不会为了救她就此陨落。 如今三年已去,早已物是人非,太微峰峰主的陨落并没有给苍岭派带来丝毫的不同,大家还是按部就班的生活、修炼。 而她自从突破了大乘期,这三年便再无进益了,有人说,是因为她多出来的那七七四十九道天雷。 但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何独独多了四十九道? 如果到了飞升那天,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还要比旁人多上几道? 五派之中虽有千年未有飞升,有也只能飞升成仙。世间有五大界,分别是神、仙、人、妖、鬼。诸天大小神不算,唯有三大神,分别是:真神、龙神、妖神。但三大神皆已陨落,如今三大家也很少有神飞升了。 且妖神陨落之后,妖鬼在世间至此就被视为不详残忍之物,素来惹人仙所厌恶,也被摈除三界之外了。 而苍岭派便一直是人界的第一大派,千年来亦是如此,洛家虽隐姓埋名至今,但毕竟出过一个真神,地位也是不可小觑。 那有人就要问了:“为何说洛家出了一位真神,那为何又说真神陨落了呢?” 这事说来也奇怪,自那日真神飞升后,属于她的神格却再未亮起,便有人猜测,洛家的那位或许根本不是真神,也有人说真神那日并未飞升。 但是无论如何,千年已过,真神之迹,再无踪影,往事也无需再提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 而今,四年一度的试剑大会又要举办了。 自师父仙去,大师兄叶孤尘便开山立派,自立门户,广招学子。 短短四年间,太微峰早已不是当年的孤山,也唯有师兄一脉,弟子日益赶超其他两大山。 但凡资质稍佳的少年少女,就是年龄小了点,师兄也一律带上了山。所以她时常被这些奶娃娃们追着跟在身后唤着师叔。 她在山中偶尔会带着娃娃们学习一些简单的剑术,而后便一个人回到她的山头,一坐就是一整天。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自从师父走后,师妹就变了。 也唯有她那座山头依旧寂寥冷清,荒无人烟,除了一片竹林,一间竹屋,也鲜少有人拜访。 第一年的冬天下了一整个冬天的雪,她就使用术法留了那雪一整年,往后也年年如此。 这样一来,她的那座山头更无人踏足了,常年飘雪的山头,也掩盖了那一片原本生机盎然的春意。 梨昭抱着暖炉,走在雪地里,一片雪花落进了她的眼眶里。她睫毛微颤,很快就感觉到一股湿润的意味沿着眼角滑落。 她自言自语道:“冬天永远不会过去了。” 对啊,师父闭关那日是冬日,他曾说出关那天春光正好,他便开个山头种满桂花。 因为她最爱桂花。 可是他的春天永远不会来了。 雪下得更大了,“啪嗒”一声,落在了她的头发上,越来越多的雪花飘进了她的眼睛里,一股熟悉的热意便从眼眶里夺了出来,化成两行热乎乎的泪,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掉进纯白的雪地里,化为一缕尘埃。 她喃喃道:“师父说过,要笑,所以他也笑着离开了。” 她顿了顿:“但是,我已经很少哭了,这只是因为雪花飘进眼里去了师父,等到不下雪就不会了。” 可是太微峰的雪,四年了没有断过。 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这究竟是雪还是泪了。 她突然不想飞升了,不过好在,她不是神。 神的一生太过漫长,也太过苦涩了,如果是她,一定坚持不到最后。 修仙者没有往生,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师父死后,一次也没有入她的梦。她第一次无比渴望见到鬼混也罢,她只想问问他,最后留给她的话,又是承载了什么样的含义。 “师妹,你这里冷清太过了些了,今年的试剑大会你真的不参加了吗?今年是全开放的,不论修为。” 三师兄司马悟手里捧着个小暖炉,才敢踏上她这座山头。 “不去,我已大乘,四年却无寸进,去了要被说成欺负同门。”她淡淡摇头道。 那男子不依不挠:“可是今年不一样啊,今年的地点选在一处秘境,不是同门比拼,而是去探宝。” 少女仍是一副提不起兴致来的寡淡模样:“不去了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司马悟有些头疼,终于拿出杀手锏道:“我知你一直不愿见人,始终对师父临终前的几句话耿耿于怀,可是你也看见了,最后师父的灵体都未留下,而是直接进了一个玄真观弟子的体内。” 他顿了顿,狠下心继续说道:“当初你在外化名易容赵离,这些年玄真观的人一直在找这个叫赵离的散修,于情于理,你也该和他们见上一面......” 沐jiejie找她,她能理解,可是舟悠...... 她慌乱的摇了摇头,垂下了一片羽睫。 只听见三师兄继续说道:“我虽自小拜在师父门下,却一点也不了解他。而且我还听说......师父他,他的身世之谜就在这方秘境之内。” 他郑重道:“所以我才希望师妹你去,咱们太微峰穷是穷了点,宝贝要啥啥没有,去见见世面也好,说不定师妹你就能在秘境内探得师父所说的那几句临终之言是何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