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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耳朵羞涩地说 :因为小婶婶好看,而且愿意陪我玩啊! 这话一出,引得桌上的人发笑,气氛也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离开前,小耳朵抱着黎珈,不舍得走。在她耳边小声说:如果小叔欺负你,你就跟我告状,我一定会帮你揍他! 黎珈点头,保证说:好,一定! 但不知殷谌许听力为何这么好,他跟着补充了一嘴:一定不会给你机会,小孩快回家睡觉。 回房洗漱完,黎珈便早早躺上床。今天怪累的,除了身体累,心也累。思绪还多,转地她头晕。 殷谌许很快跟上床,把她搂进怀里。他不知道黎珈心里那道坎过没过,反正那道坎在他这儿还没结束。 黎珈怕水这事儿,跟她的噩梦一样,是她的坎,也成了他的坎。他想知道这些事,从她的嘴里。 他亲了一口她的唇,喊她:老婆。 黎珈应声,枕着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怕水吗? 你愿不愿意,跟我说?殷谌许顿时心颤,他很想知道,在他想要哄她说出口的时候,黎珈先问了出来。 这一刻,小蜗牛探出了头,她朝他打开了小世界。 殷谌许激动,手里却轻轻地揉顺她头发,直到听见她说:因为我小时候差点溺水死掉。 黎珈五岁,那会儿还住在庙尚村。 村里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有好几个,但没谁愿意跟她玩。 可能是她奶奶对她态度差,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她直接打骂黎珈的次数都不算少。每回骂她,无非就是那几句: 算命的说,东明头胎要是个男孩就会飞黄腾达,要是个女孩那就是命途多灾。啧!你妈生你之前,人人瞧那尖肚皮,都说是男孩,最后竟然生个女娃下来。 果然,你一出生,你爸的厂子就倒闭了,你说你不是灾星谁是灾星?啊? 你说你是不是扫把星,我今天又输牌了,肯定是因为你乱跑,没事干在家看电视还不行?非得跑到我身边来? ...... 每回骂她,都会冠上灾星、扫把星之类的名头,村里有些小孩听了害怕,见到她都会绕道走。也有小孩觉得她是个怪物,他们站在制高点上,要来惩罚她,有时恶趣味上来,会围着她骂。 那回,她奶奶去村里小卖部打牌了,家里又剩下她一人。 她正坐着看电视,一群小孩就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要来挑衅她,主持正义: 扫把星,有娘生没娘养! 穿的这么烂,谁要和你玩啊? 我听mama说,她的名字叫什么?离家?就是离开家的意思?所以,她不就没有爸爸mama,离开了爸爸mama的家才跟着黎奶奶吗? 啊?原来她的名字是这个意思啊?离家离家!你是个没人要的扫把星! 之前,黎珈也被围着骂过,但这回扯上她的名字,她气得呼吸都不顺畅,然后转身拿起门后的草扫把,向他们扫。 你们都走开!我的名字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是扫把星,你们才是! 眼前个头比她大的两个男孩欺负她惯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她回骂,又兴奋又气急地抢过她手里的扫帚,追着她打。 黎珈腿上被挨了一棍,他们不知足,还想继续。嘴上骂咧地继续揍她,黎珈没有办法,只能往外跑。 她撒腿就往村里的小卖部跑,虽然肯定奶奶不可能护着她,甚至还会骂她,但起码那里的小姨姨是个好人,她不会任由别人这么打她,她还会给她做蛋炒饭,请她吃甜甜的糖。 她跑得很快,后面的人同样穷追不舍。但她之前的伤还没好全,腿又被挨了一棍,她的后劲不足。很快,那群人就跑到了她的身前,从前面拦住她。 她当时心急,沿着侧边的小路跑,穿进一片竹林后,便是一大滩的沙石,再往前就是河水。 他们步步紧逼,黎珈慢慢往后退,水渐渐漫过了她的脚踝,小腿,膝盖。 身前的人也下了水,仍在冷嘲热讽:你以为下了水,我们就抓不住你了吗?原来你还会骂人啊?还以为你是哑巴呢,谁给你的胆,敢骂我们是扫把星? 水漫过了她的大腿,黎珈继续往后退。突然,她踩到了一块滑溜溜的石头,脚一滑,整个人摔进水里,被水淹没,也随着流水的方向往下漂。 她不会游泳,从来没下水玩过。她扑腾着脚,想起身,但没有办法。 整个人淹在水里,她无法呼吸,水呛进她的鼻子,窒闷感顿时充斥。身体里除了能感受到无法掌控的漂浮感,就剩下无法呼吸的痛感。 她一睁开眼,就有无数水滴像刺一样戳进去,所以只能闭上眼。什么也看不见,她不停地蹬腿,但无法浮出水面。 她的手也拼命想抓住什么东西,让她能不再飘走,她不想死。 她还能听见岸边的声音,她能不能活下去? 她人呢?怎么看不见人了? 她跑哪去了?躲起来了? 不是!我看到她头都下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