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瘾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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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那些纷乱的情绪也吹的一干二净。 他好像知道自己的某些话会惹她不快,于是一路上都没再同她多说什么,乔稚晚开口想同他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风带动少年翩飞的衣角,霓虹与夜色在他线条冷冽的侧脸上一层层地掠过,他不说话时,竟也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这么久了。 她好像还是对他不甚了解。 每次问他,他都是用那种半开玩笑又吊儿郎当的“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少来管我”的姿态不动声色地回绝她。 她开始变得想要了解他了吗? 最后一个急转弯,他陡然加快了车速。 那一日他把梁桁那个排练室外的玻璃全都砸碎了,偷了louis,载着她一路风驰电掣地奔逃,不多时这般夜色就拂了他们满身,乔稚晚的心全程没从嗓子眼儿跌下来过。 她心有余悸,双手抓住摩托车后面的扶手,又在他一个急刹车时,她不留神松了手,重重地贴在了他的后背,下意识用手臂勾住了他的腰。 怀野这才和她说了这么长一条路上的唯一一句话:“抱我可以,别碰我痒痒rou。” “……” 谁要抱着你啊。 乔稚晚想着,还是怕他这么一加速一刹车的,每次都猝不及防的,她这心脏实在受不了,勾他腰的手没松开,力道却是松了些许。 乔稚晚以为他是要带她去找找别的什么与那个男人有关的线索,到地方了,抬头看去,ktv大大的招牌在头顶闪烁。 这是要干什么? 怀野单脚撑着摩托车停下,先下来。 见她坐在车上久无动作,坐那儿不动似的,他好像也有点儿脾气似的,不想搭理她,半天顿了顿,还是靠近了她一些。 “……你干嘛?” 乔稚晚有点警惕。 他微凉的手指掠过她脖颈的皮肤。 她不禁浑身一凛。 “动什么。” 怀野低了低眸,替她解摩托车头盔的绑带,他的神情认真,语气却有点儿不耐烦,动作很慢。 头顶五彩逆光落在他微垂的眉眼、高挺鼻梁、唇锋与嘴角。 她抬了抬眸,居然忘记收回了视线。 这东西上次被丁满弄坏了,卡扣卡了半天,怀野扯了扯,不留神手指勾到了她的头发,她便微微皱了眉。 他迎视上她的目光。 “来过这种地方吗?” 怀野扬起唇角,看着她。 “唱歌的地方啊,”乔稚晚还是实话实说,“我知道,不过没来过。” “那你平时在国外,都玩什么?”怀野说,“你不是一直在国外长大的吗?我记得。” “你怎么知道。” 乔稚晚不记得自己对他提过。 “哦,你家有杂志啊,”怀野又低眸,继续替她处理那卡扣,“我看过。” 乔稚晚可没忘记,他看完后还对她点评了一番。 她心底哼了哼,看向头顶的招牌,“就,参加一些party啊,聚会什么的,然后就练练琴,演出,也没什么了。” 怀野便笑了:“你比我多活了五年,没想到日子过的这么无趣。” 乔稚晚就知道他这人嘴里没一句好话。 怀野见她又露出了那种“小屁孩,你少来对我指指点点”的表情,笑得更恶劣了:“那我带你去上面走一圈,去吗?” 他好像知道她有可能会拒绝:“当然你不想也没关系,自己回家吧,或者打电话找谁来接你一趟。” 哇,什么意思? 把她大老远儿地带到这里,又让她回家? 所以根本不是为了她的事儿来的? 怀野看出了她要说什么,也一脸“你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你转啊,大小姐”的表情来,替她作了决定:“那走吧,来都来了。” ……她还没有答应吧! 那卡扣完全卡死了,怀野也放弃了,还很坏地朝她脑袋上拍了两下,不轻也不重,笑得慢条斯理:“戴着吧,等会儿受伤了可别怪我。” 第31章 chapter.30 乔稚晚终于知道, 他为什么执意要把她脑袋上的摩托车头盔拿下来了。 下车时,说防止她受伤都是后话。 乔稚晚也不可能允许自己顶着这玩意儿到人眼前晃,好在终于解开了那卡扣, 她二话没说就塞给了他。 怀野接过来,把头盔在手里颠了颠,散漫地瞧她一眼:“你自己把墨镜戴上吧。” 乔稚晚都弄不清楚他要做什么, “你到底要干什么去。” “戴上。” 怀野觑她, 又重复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别受伤了。” ……什么啊。 “你不是怕被人认出来吗,”怀野眉眼一扬,看着她,“我接下来干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 你还是戴着吧。” 他还知道自己经常不怎么做好事? 乔稚晚想到这里,心底一笑, 竟觉得有点刺激。她于是低头笑了笑, 答应着他, “好,我戴。” 然后便乖乖把墨镜架上鼻梁。 好像给了自己一个冒险的机会。 她看着他, 微笑:“带路吧, 弟弟。” 夸张的墨镜占了她大半张脸, 她的那张脸小而清俏, 微微扬起下巴看着他时, 红唇的弧度都显得她更迷人了。 怀野看到镜片上反光出的自己的表情。 竟有片刻的失神。 想到第一眼见她, 是在梁桁的排练室外。 一袭规整优雅的白裙, 如瀑般的长发, 关车门的动作, 高跟鞋落在地面的分寸,都拿捏的十分妥帖精致。 她现在本该在音乐厅中琴弓翩跹、受尽簇拥,他从杂志上了解到,她的人生也是一步接着一步,规整无比。 现在她居然和他来到这种地方,还要跟他去找周明磊讨债? 怀野半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她,唇角不禁也勾起一抹笑容,心下却是有了些许恶劣的想法。 美好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毁掉,他最喜欢看了。 这家ktv坐落老城区,有些年头了。 五颜六色的烟熏缭绕下,逼仄狭窄的包间传出时而嗞哩哇啦,时而破嗓嘶吼的歌声,实在难听。 一条叠往二层的楼梯非常陡峭,地毯都磨起了厚厚的毛边儿,高跟鞋踩上去,不留神都会被绊到。 瓷砖地板破旧,酒气弥漫,烟味儿冲鼻,虚虚蒙蒙几乎看不清路,喝得东倒西歪的男人揽着衣着暴露的女人,没素质地对着服务员破口大骂,极近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那人不留神要撞着乔稚晚过来了,怀野的臂弯迅速地一叩她的肩,把她带离那边,走过二层的拐角,直往走廊最里的包房走去。 梁桁有一点没说错。 乔稚晚活了24年,rachel将她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她大部分时候都生活在象牙塔里。 她真的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少年的胳膊落在她的肩头一直没挪开,不知不觉,他的怀抱就驱散了来到陌生地方的不安。 她居然也没有丝毫的不适。 乔稚晚微微抬眸去看他。 他直视前方的目的地,目光冷淡又倦漠,一手抄在口袋,手腕儿上挂着那个摩托车头盔。 怀野察觉到她视线,便低眸下来,笑道:“干什么,偷看我?” 乔稚晚收回目光,“谁看你了。” “那你是紧张?”他又用那种嘲笑的口气,“来个这地方瞧把你吓的,不至于吧。” 她还没说话,他又问:“哎,你那乐团,有多少人啊。” “问这个干嘛。” 怀野挑了挑眉:“问问不行?”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乔稚晚沉了沉呼吸,回答道:“不一定,要看演出规模了,我当领奏,人数多的话有四五十人,各个声部,中等规模的话,基本就是二十多人,只需要协奏的话那一般就只有四五人加我一个,不过大部分时候是我独奏,所以就我一个人。” 怀野思忖了下,好像在回味她的话,想象了下她所说的不同规模,然后笑道:“听起来,你好得意哦。” 她当然得意了。 这一点上,她货真价实好吗? “那等会儿,”怀野忽然低了低身,靠近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往人多了报,记住了?” “……” 乔稚晚还没反应过来,怀野套上那摩托车头盔,拉开了最里一间包厢的门,长腿挥开,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