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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其彬也不是胆小之人,直接就回道:“公主做的冒犯之事还少吗?几年前公主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想看打猎,就抢占农田,致使多少百姓无田可耕;公主为了收集异宝,天下官员就使劲搜刮民脂民膏,不惜劳民伤财也要敬献宝物;其他我就不做多说,难道她做的这些事情,能让我扫尘迎客吗?”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秋其彬没有说出来,他本是官宦子弟,少年时期曾经进过皇宫,当时他不小心得罪了小小的公主,被狠狠的羞辱了一顿。 其实羞辱并非大事,只是公主那时候知道他一心想要考取功名,所以扬言要求皇上下令不准他参加科举考试。 他从小专心读书,就想高中科举,一展所长。可是公主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想生生的折断他的羽翼。 父亲为了保住他,只好趁皇上没有开口之前就辞去职务,带着全家离开兰都,避过这场无妄之灾。 虽然那时候可以说是公主年幼无知,他不愿多做计较。但是随后的这几年,公主越发骄纵任性,在民间可以说是恶名昭彰了,当朝皇上却对一切都放之任之,谁还会相信伟大的国师预言啊。 温言紧跟了进来就听到了这些论断。当下就有些羞愧。那些事情件件都是她过去所做的坏事,即便她有心改好,人们也很难忘却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言滕飞回头看了温言一眼,温言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看言滕飞,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对着秋其彬说道:“其实我……只是想来请你帮忙的。” 秋其彬避开温言的视线,不予理会。温言有些尴尬的站着,低垂着脑袋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只能看着自己的鞋面。 言滕飞有些心疼的看着温言,他的公主何时这么委曲求全过,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先生这样,言滕飞沉着的心海逐渐翻腾出怒火。 “公主的确做过一些错事儿,但是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公主早就决定舍弃过去,重新开始。公主今天能屈尊降贵的微服来此,求教于你,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秋其彬听到后则是大笑不已,“哈哈哈,你说她舍弃过去重新开始,那你有没有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实话告诉你吧,且不说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就算公主是真的有所觉悟,那又与我何干,还是请公主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温言见两人都动气了,只好拉了拉言滕飞的衣服,言滕飞低头看向她,只见温言为难的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秋先生既然现在不便,我们也不好再打扰了。” 言滕飞皱眉:“公主,可是……” 温言坚定的看着言滕飞,道:“走吧。”说完,温言对着秋其彬欠了欠身,算是行礼了,然后转身离去。 而温言的举动全都落在了秋其彬的眼睛里,他虽然表面上极其镇定,但是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要不是刚刚确确实实看到了那个印记,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竟然是那个刁蛮任性,不知民间疾苦的尊贵公主。 刚刚温言被他说了一通后,那委屈的神情,差点让秋其彬真以为自己在欺负一个无助的小女孩似的。而温言转身前传递过来的眼神,不甘中带着伤心,好像在无声控诉着他的严厉和凶狠。 秋其彬看着温言离去的背影有些回不过来神,心中好像被插了一根刺一样,甚是憋屈。虽然他外表精明冷淡,但其实他是个很心软的人。 温言那样的表现让他很不痛快,好像他真的做错事情一样,他真恨不得这个公主能带人过来打他一顿,或者干脆治他的罪好了,总比这种不上不下的态度要好。 言滕飞也准备转身离去,但是在跨出门口时,突然回头朝着愣神的秋其彬说道:“秋先生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啊。” 秋其彬回过神来,皱眉看着言滕飞。 言滕飞嘲笑般的回了一眼,慢慢说道:“若是秋先生真如自己所说的那么心如止水,不愿再理世事的话,又为何远离家乡,不去真正的隐居之地,却偏偏在兰都边缘的小湖之上做掩耳盗铃之状呢?” 言滕飞看着秋其彬越来越不自在的脸,轻笑道:“既然无法放下,何不与公主合作,即能展现你的才干,又能实现你的抱负,何苦整日龟缩在这里纠结自身,你这样对得起自己一身的本事吗?” 秋其彬听到这里只能咬牙切齿的回道:“我是绝不会与她合作的。” 言滕飞没想到这人这么灵顽不灵,当下也不再多说,看到温言已经走上了竹桥,只好赶紧跟了过去。 直到两人上了马车离开了小湖的范围,秋其彬才走了出来,静静的站在门口眺望远方。刚刚心中被言滕飞激起来的怒气已经全部转成了不甘之气。 他不甘心一直在这里,他不甘心看着香雪国初代国君建立的国家逐渐落寞。他很清楚香雪国自上一任皇帝驾崩后,温氏皇族已经后继无人,香雪国本身的弊端逐渐显现。 朝廷表明平静,实则混乱不堪。恶官,贪官,糊涂官逐渐多了起来。因为这一任皇帝性子偏软,所以香雪国的外面渐渐开始蠢蠢欲动,以前被先帝打压怕了的附属国们也不再安分守己。 可以说现在香雪国的情势不太好,表情稳定,实则内忧外患不断,一个不小心就是一个王朝被颠覆的命运,所以秋其彬其实一直都想要明哲保身,就如很多真正的有才之士那样隐居起来,本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