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书屋 - 历史小说 - 相公乃是病秧子在线阅读 - 第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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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采和扯着袖子擦汗,垂头看着自己一身粗麻布衣上沾满了泥浆和草汁,再侧首一瞧,鱼机那厮仍旧一副人模狗样。不仅蓝色的布衣整洁如新,而且他脸上一派轻松自然。

    瞧见她的眼神,鱼机想起这三日来的艰辛生活都拜某人所赐,面上就是哼笑一声。

    蓝采和挪开视线,问:“是要直接拜访,还是先去附近的镇子?”

    “万台山下有个繁华的镇子,我们过了这片林子直接去那里。”鱼机运起轻功飞上高树枝头,向远眺望,忽而垂首对她说。

    她应了声,手指不经意地摩挲着粗糙的衣料,什么时候她才能彻底恢复功力。盘在腰间的鱼鳞鞭像一条冰冷的长蛇时不时引起她的注意,但蓝采和只能忍下这股跃跃欲试的战栗。

    日头渐高,林子里逐渐热闹起来,虽是冬日严寒,仍有鸟雀扑翅飞掠在林梢群竹间。

    走着,眼见林子到了尽头。蓝采和开始觉得不安,周围太安静了。可恶!还未恢复功力的她同样失去了敏锐的听力,但那股野兽的直觉变得更加强横。

    突然,鱼机顿住脚,一把拉住蓝采和的右手臂,冷眼朝前方看去。

    那个幼童模样的变态男正单脚立在一根手指粗细的竹枝上,身穿白衣,手握一只狼毫笔,正居高临下地笑望着他们二人。

    “二人躲藏的功夫真是一流!”左焕阴阳怪气地睨了眼蓝采和。

    蓝采和漠然不语。

    鱼机朝左焕抱拳道:“在下鱼机,敢问阁下尊名?另外,阁下可否放行?”

    说着,鱼机扭头朝她使了个眼色,叫她躲到一边去。蓝采和读懂了他的眼神,飞快地往旁边走远十来步免得被殃及池鱼。

    左焕冷嗤:“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做本尊的药人!”

    话音刚落,左焕飞身攻来,手中狼毫刹那化作判官手下勾人性命的刑具,一招一袭皆是往要害处而去。

    鱼机凌步后退,避其锋芒。心中却喃道:本尊?好猖狂的口气!

    鱼机拧眉,难道这人是魔教中人!江湖上会自称本尊的只有魔教的护法级别以上,而这人功力虽然高强但模样只有十来岁,显然是身体受创所致。

    而且他虽自幼在山中修行,但天下之事还是略知一二的,比如魔教教主神龙不见首尾,比魔教右护法被骗导致身体退化成幼童……

    武林盟

    这两把刀,皆是精铁锻炼七七四十九日而成,乃是当今炼器大师徐公为其生平的第二春所炼。此双刀一宽一细,宽者名为春风吹,细者名为细雨斜。

    据说当年徐公就是捧着这对双刀向他心爱的女子表白,虽然最后被无情拒绝,但双刀却被徐公强塞给了女子说是留个念想。女子死后,这对双刀就传给了她的小儿子。咳,想偏了。

    鱼机凌空侧翻,避开刺来的狼毫细丝针,同时抽出了身后的双刀抵挡下一重攻击。

    你一招“判官勾魂笔”,他一招“春水绿潮生”化解攻势,再翻腕横劈而去使出一招“细雨绵绵”。一来一往,两人打的热火朝天、昏天昏地,全然忘记了待在一旁默默观战的蓝采和。

    她仔细分析了对战双方的武功招式,左焕不愧是魔教中人,每一招式皆是凶狠阴险,直取人性命;

    而鱼机的刀法应该归属于西南的万刀门,刀法刚柔兼济,路数变幻奇诡。

    观摩了半响,蓝采和拍拍手站起身 ,准备避开二人的攻击圈先行离去。

    左焕打不过鱼机。

    虽然鱼机身上的伤口比左焕多一两条,但左焕的气息已经开始不稳而且额上冒出冷汗,她估计是病发了。

    反观鱼机越打越兴奋,凤眸炯炯有神,对战的招式从有些生疏到愈发熟练,一看就不用人担心。蓝采和毫无负担地先走一步了。

    只是刚出林子不远 ,蓝采和余光扫见几道白色身影倏忽飘进林中,她抿了抿唇,终于还是返回林中。到底欠了人情。

    一场争斗已经结束,鱼机遍体鳞伤地摔倒在地,胸前一片深红血迹。旁边围着三个蒙面的白衣人,皆持剑直指鱼机。

    春风吹被插进湿润的泥土里,而细雨斜被他紧握在右手里,细薄的刀刃反射出银亮的寒光。

    蓝采和悄然躲在一丛翠竹后面,挪动目光,瞧见左焕正盘腿坐在树干下调息,而另外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提剑朝鱼机刺去。

    千钧万发之际,她使劲踹了脚竹子,巨大的反弹力使她倒飞了出去。

    竹叶筱筱,一阵冷风吹过,蓝采和的衣领一紧,便被人拽到地上。顾不得全身的闷痛,蓝采和急忙抓向捏住她脖颈的那只大手,本能地往外扒拉着。

    对方露在面巾外的眼睛空洞而冷漠,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蓝采和不说话,简直就是一个假人。

    蓝采和被这道没有任何色彩和情绪的眼盯着,内心一阵发寒,脑子却转动地飞快。她很快便确定了这就是左焕的药人。药人没有自己的思想,一切皆听其主人的吩咐。看来今日要想安全脱身恐怕难了。

    衣袖忽然被扯了扯,蓝采和艰难地转头,却见两把长剑猛然贯入鱼机的胸口。鲜血溅了她一脸。

    鱼机呕出一大口血,然后朝她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你不是先走了吗?”

    这话落进蓝采和耳里,使她有些不大自在,搞得好像她临阵脱逃。难道她能想到,到嘴的鸭子也能飞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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