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她把我当许愿树 第70节
两人进了餐厅, 间或有小车推过, 谢时蕴将她带到自己身侧, “你还跟我说对不起,那么忙还要来接你, 数蚂蚁的功夫, 还幻想出哥哥是不是在半路上被车撞了。” 慕绵:“……” “我都忘了。” 两人拐进包厢通道, 嘈杂的声音淹在身后, 她听谢时蕴说了句:“我本来也忘了,直到后来相亲。” 慕绵:!!! 谢时蕴:“有个女生让我等了一个小时。” 慕绵:“……” 谢时蕴呵笑了声,“哥哥以为全世界的女生都跟meimei一样,后来发现,meimei就是meimei。” 慕绵忽然有些难过。 meimei就是meimei…… 也许他们的关系都停留在了过去的年少回忆里,谢时蕴当她是家人,而她还习惯将那种幼稚的暗恋投映到他身上。 “你也不小了。” 她从包里拿出了他的胃药,塞到他的西装口袋:“别老回忆小时候,抓紧时间给我找个嫂子吧。” “怎么,还真嫌哥哥老啊。” 慕绵抿了抿唇,这句话也是她对自己说的,别抓着过去不放了,人总得向前看的,那么多年,她也该有点长进了。 “谢时蕴?” 忽然,包厢通道一侧有道房门被推了出来,说话的是位中年男人,身型矮胖,黄豆眼正朝谢时蕴盯了过来,神色一点点沉了下去:“行啊,都敢忘了咱上回放的话了。” 慕绵一看这人就来者不善,心头警铃一响,抬眸看向谢时蕴,一脸疑惑他是谁,人就被谢时蕴牵到了身后。 谢时蕴长睫微敛,在眼睑下扫出一道暗影,“孟老板,好久不见。” 慕绵看向对面的男人,只见他笑了声,朝包厢里喊道:“兄弟,都给我出来!” 慕绵吓了跳,忙抓着谢时蕴的手要跑,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潜意识告诉她这些人跟谢时蕴不对付! “你先回去。” 他声音轻落在她耳边,颤着瞳孔,就在包厢里有几个壮汉出来时,慕绵下意识挡在谢时蕴跟前,说了句:“做什么!知道我是谁吗!” 她话音一落,眼前的男人还真是……愣住了。 慕绵暗吸了口气,语气冷静道:“今天就是要来好好谈的,谁敢先动手,我卸了他。” 谢时蕴眸光微怔,眼前的孟老板也迟疑了下,看向谢时蕴:“呵,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那个岑老板不就是能摆谱装逼吗,全身上下除了个壳,他还有什么能跟我孟求比的!” 慕绵愣了愣,岑老板? 这时,包厢里有人走了出来,“夫人都听见了,说让他们进来谈。” 谢时蕴不动声色地把慕绵挡在身后,就听孟求道:“刚才说卸人的,给我进去。” 慕绵心脏一紧,就听谢时蕴道:“这是我跟你的事,和其他人无关。” 孟求冷笑了声:“晚了。” 说罢,一个个悍匪似的保镖示意两人进去,慕绵心里九转回肠地,谢时蕴僵持着不肯她跟进去。 他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有问题。 慕绵小时候也不是没见过谢时蕴的那些事,难不成除了非法赌博,他还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哥哥。” 慕绵低声问他:“你抢了孟老板的女人?” 谢时蕴低声道:“比这个还严重。” 慕绵愣了愣。 谢时蕴:“我欺骗了他的感情。” 慕绵:“……” 谢时蕴:“现在看,他还挺伤心。” 慕绵:“……” 既、既然是情感纠葛,那慕绵觉得自己应该跟进去,实在不行一会告诉孟老板,谢时蕴转性了。 嗯,爱上了女人。 慕绵:“知道我是谁吗?” 谢时蕴垂眸看她。 慕绵:“不知道就对了,进去吧。” 谢时蕴:“……” 进了房间,慕绵扫了眼,包厢里有好几张桌,刚才一呼而出的壮汉坐在旁桌,主桌中央坐了孟求,还有一个……女人。 “刚才说要卸我兄弟的,就是你这个小姑娘?” 说话的女人一脸富贵气,脸庞圆润,身上戴满珠宝,只是这种叠加让慕绵联想到了一个词:土豪。 “嗯,是我。” 她扬了扬下巴。 谢时蕴冷声道:“孟夫人,当初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做生意好聚好散,没必要抓着那点恩怨让大家都不好过。” “砰!” 忽然,隔壁桌有人砸了一瓶红酒,顿时把慕绵吓了跳。 孟夫人笑道:“我们挺好过的,就是想让你不好过而已。我们夫妻俩还从来没被人过河拆桥过。” 慕绵听得有些糊涂,谢时蕴怎么就过河拆桥了? 谢时蕴冷笑了声:“二位的钱干不干净两说,我们公司可不是给你们洗钱的窝点。” “放屁!” 孟求气得站起了身,就要撸起袖子过来打人,慕绵瞳孔一睁,忙站在谢时蕴跟前,“原来是钱的事,好说!我还以为是什么情感纠纷呢!” “孟求。” 主桌上的孟夫人叫住了自己老公,朝慕绵看去:“你是谁。” 慕绵轻咳了声,轻轻拽了下谢时蕴的衣袖,让他坐下来,他眸光满是警惕和冷硬,慕绵只好先坐,脸上摆出了笑,双手环胸地靠在椅背上:“好说,刚才砸酒那位兄弟,过来把酒倒上。” 众人:!!! 慕绵淡定地看着面前的孟夫人,对付男人她没办法,对付女人她可有的是办法。 而显然,这一个房间里的男人都听这个女人的。 两人对峙之下,孟夫人朝那个保镖支了支下巴,“给她倒满。” 谢时蕴看着那人将酒杯倒满了葡萄酒,太阳xue突突地跳着,“孟夫人,她是我meimei,小孩不懂事。” 孟夫人笑了声,“我看她懂事得很呢。” 慕绵坐直了身,“听说我哥哥跟二位有过节,不胜其扰,我也是刚回来京市,这不就来会会你们。” 说着,慕绵端起了面前这杯被倒得满满当当的红酒,微微侧过头,将鲜艳欲滴的红酒顺入唇腔。 谢时蕴蓦地一怔,“绵绵!” 慕绵抬起右手示意谢时蕴没事,等将红酒喝了大半才松开唇,朝孟夫人嫣然笑道:“正式场合里,红酒的高度应该是我现在这酒杯里的高度,像刚才那样给客人倒酒,可是要让人笑话老板不懂事的。” 眼前的孟氏夫妇愣了下,就见慕绵朝她举杯,“二位,请吧。” 她都先喝了,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于是孟求夫妇也端起了酒杯,刚要喝,就听慕绵道:“诶,握酒杯的手不是这样的,孟夫人,在西方酒会上,您就是贵族夫人,这手上的珠宝可是要露出来的呀!” 孟夫人看见慕绵摆出好看的手指,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 慕绵耐心道:“孟夫人,咱们现在有钱了,可出去面子还是得挂着,这里没有外人,我教您呢,真不骗你。” 孟夫人气得把酒杯放到桌上,“够了,我们今天可不是在这里跟你学喝酒的!” 谢时蕴见慕绵手肘撑在桌上,慵懒地晃了晃红酒杯,倾身在她耳边道:“好了,别喝,听话。” 慕绵微侧过头,微醺的气息落在他耳边:“有哥哥在,我喝多少,都不怕呢。” 谢时蕴琥珀色的瞳仁里映着她淡绯的脸颊,怔愣在眼底划过,转瞬,又被一道笑意覆上,肩膀让她轻轻推了下,“哥哥,坐好啊。” 谢时蕴靠到椅背上,嘴角噙着笑意,眸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孟求不屑地笑了声:“谢时蕴,你让meimei喝酒算什么男人啊。” 慕绵眉稍一挑,“怎么了,就兴孟老板有老婆护着,我哥哥就不能有meimei挡酒么?” 她话音一落,谢时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抬手要将她的酒杯接过来,就听她撒娇道:“干嘛啊哥哥,你胃不舒服,不可以喝酒的~” 谢时蕴看着她眼底的波光荡漾,都荡进他心底了。 对面的孟求轻咳了声,“说正事说正事!” 慕绵回头看他:“谈什么正事啊,你们连喝酒都不会,还说人家岑老板装逼,大人,时代变了,这里是京市,不是有钱就能当上等人,得学会包装啊懂不懂。” 孟夫人脸色微变,“小丫头片子还在这里教人。” 慕绵幽幽笑了声,“孟夫人身上这件衣服是尚驰的高定,看着够富贵逼人,可惜,是去年的旧款,还有你的包包,背着它恐怕连你们小区的茶歇都进不去。” 孟求猛一拍桌子:“放屁!我们哪儿不能去啊!” 慕绵略微歪了下头,看到孟求手上的腕表,轻叹了声:“孟老板,也就我哥哥善良,不坑你的钱,你戴着这块手表出门,就是在脑门上刻了两个字:冤、大、头。” 孟求:“……” 慕绵从礼袋里拿出了两个棕色丝绒珠宝盒,放到玻璃转盘上,指尖微微一转,礼盒就停在了孟氏夫妇面前。 “这是尚驰集团今年秋季限定发售的国王腕表,腕表底下的数字是发行编号,全球限量九十九对,目前市面上没有实物,哪怕是高额配货的贵宾客户都买不到。孟老板,孟夫人,包装不是看谁的东西更贵,而是看,谁能买到别人买不到的东西。” 说到这,慕绵微仰头将手里的红酒喝得不剩,最后指尖优雅地将酒杯口翻向他们,“够诚意了吧。” - 饭店外的路灯影影绰绰地落在行人身上,绒绒的暖光让年轻的男女视线里多了一道温柔滤镜。